一双白皙纤弱的玉手,骨节发白,有一刹那,甚至几乎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酒杯。
漾在脸颊上的如花笑靥,僵了僵,也终究缓缓消弭于无踪。
宇文烨华清眸似水,淡淡扫过她,却在女子察觉,回望于他之时,移开了眼眸。
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上官翎雪却是心头悚然一惊,旋即潋滟容色,一刹那间将如画明眸里所有的情绪,都遮了去。
宇文烨华抿去唇间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起身,“今日中秋,臣弟祝皇兄人月团圆,太平永享……”
听得他的声音,宇文熠城似这才回过神来,淡淡望了他一眼,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妾身也敬陛下……”
眼见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先是被那卖弄风情的舞姬死死缠住,紧接着又一双眼睛被那夏以沫勾了去,向婉儿心中早已嫉妒的发了狂,此时,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自然不肯放过,迫不及待的就站了起来。
宇文熠城倒没拒绝,也喝了。
瑜贵人见状,自然亦是不肯放过,盈盈起身,“陛下喝了婉妃姐姐敬的酒,妾身敬的这一杯,陛下可不能不喝……”
娇柔婉转的嗓音,如丝缠柳,别有一番妩媚。
宇文熠城望了她一眼,酒杯沾唇,亦是一饮而尽。
今夜的男人,似乎特别好说话呢。
不过,就算是一连这么多酒灌下去,男人一张清俊的脸容,却仍旧是面不改色,一双濯黑的眼瞳,倒仿佛比平日里更亮了一些。
他倒是能喝的紧。
不知喝醉之后,会是怎样一副德行?
夏以沫忽而脑海里闪过,她喝的醉醺醺的那一次之时的情景……一张雪白的面孔,瞬时不由一红……
对面的向婉儿,大抵是先前醋的太久了些,现在难得宇文熠城眼光不落在旁的女子身上了,只卯足了劲般向男人劝着酒,直似恨不能将他灌醉了一般。
纪昕兰精致的眉眼,不由微微一皱:
“今日虽是中秋,但陛下明天还要上朝,还是少饮一些吧……”
前面两句,女子显然是说给其他妃嫔所听,到得后面一句,语声不禁放柔,却是向着坐在身旁的男人,温婉劝道。
宇文熠城手势一顿,一双寒眸,却是不经意般的瞥了瞥那在一旁自斟自饮着的夏以沫,然后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无妨……”
纪昕兰察言观色,凝在如樱嘴角的柔媚笑意,便不由的微微僵硬,但很快,女子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端庄,仍是温声开口道:
“不如由沫儿妹妹代妾身敬陛下一杯吧……”
被突然点名的夏以沫,一时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所有人的视线,已转瞬转向了她。
当真是各色眼光,不一而足。
向婉儿最先不满,“她小小的一个侍妾,凭什么替皇后娘娘您敬酒?就算是轮,也轮不到她……”
纪昕兰却是微微一笑,“大家同为陛下的妃嫔,身份地位什么的何需算得那么清楚?”
女子语声一顿,“况且,沫儿妹妹方才一直在自斟自饮,都不曾与陛下饮过,也理应敬陛下一杯的……”
夏以沫刚想寻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便听那一直没有开口的男人,突然幽幽出了声:
“倒酒……”
两个字,倒是绝了她想要拒绝的后路。
男人此言一出,立时惹得那向婉儿又狠狠的剜了几眼夏以沫。
那副样子,明明气恼的要死,却发作不得,瞧来倒有些好看。
夏以沫一下子心平气和起来。
立刻有宫女上前来,小心翼翼的为她斟起酒来。
只是,那小丫鬟大抵刚进宫不久,一下子见着这么大的场面,有些不习惯,一个手颤,壶中清冽的酒液,瞬时倾洒出来,溅到了夏以沫身上……
“奴婢该死……”
自知惹祸的小丫鬟,慌忙跪了下去,一颗脑袋,拼命的往地上磕着,整个人都在发颤,“求娘娘恕罪……”
最初被泼了一身酒之时,夏以沫亦是惊了一下,但除了弄脏了一身衣衫之外,也没有什么,再见着跪在她面前的小丫鬟吓得如此诚惶诚恐的模样,遂道,“我没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快起身吧,别跪了……”
瞧面前的小丫鬟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若放到现在,还是个家人眼中如珠如宝的孩子,但无奈托生到这个年代,却只能早早的进了宫,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着实可怜。
别说只是弄脏了一件衣裳,夏以沫自然不会追究。
倒是一旁的向婉儿,不冷不热的开口道,“沫儿妹妹你还真是宽容大度啊,由得这贱婢如此冒犯,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夏以沫听得她口中吐出的“贱婢”二字,不由皱了皱眉,“不过一件衣服罢了,我都不在乎了,婉妃姐姐你在这里耿耿于怀做什么?”
被她这么一呛,那向婉儿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