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于一刹那间,尽数硬生生的截断。
夏以沫望着那个咬牙切齿般唤出自己名字的男人,这一刹那,他冷峻眸底燃着的灼灼怒火,照出自己倒影在他墨黑瞳仁里的身影,像是恨不能就此将她焚毁殆尽一般。
就因为她说了他心爱的那个女子的几乎坏话吗?
因为她在他心目之中就如同白璧无瑕一般美好,所以容不得其他任何人的侮辱吗?
夏以沫突然很想笑。
“怎么了?难道我连讨厌什么人,厌恶什么人,都要你宇文熠城核准吗?”
“你说的没错……”
宇文熠城却蓦地接过她的话头,语声冰冷而强硬,“夏以沫,你可以喜欢什么人,或者可以厌恶什么人,都由孤说了算……”
他讨厌她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的这种感觉。他要她,要她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因他而起,她的爱,她的恨,他都要参与……
宇文熠城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从何而起,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无心追究。
他只知道,他必须给面前的这个女人一些教训,这样,她才会明白,谁是这里的掌权者。
他要挫败她所有的锐气,拔掉她身上所有的刺。
让她从今以后,只能依附于他的存在。
“将夏以沫带下去,在殿外跪着……”
古潭般的寒眸,卸去一切情绪,宇文熠城冷冷吩咐,“直到她知错了,才能起身……”
这样的结果,夏以沫毫不意外。或者因为她对面前的男人,再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所以,当听到他如此冷酷无情的下出这样的命令之时,她一颗心,什么感觉都没有。
“知错?”
咀嚼着这两个字,夏以沫轻声笑了笑,“如果一个人的爱或恨,他自己都做不了主,那么,这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潋滟容色,夏以沫甚至没有再看对面的男人一眼,脚步轻抬,也不用侍卫押解,自觉的就往殿外走去。
宇文熠城一双寒眸,钉在她纤细的背影上,明明该是那么柔弱的一副身子,却偏偏如顽石一般倔强……令人越发的想要将她毫不留情的摧毁,令人越发的想要看到她无能为力的崩溃之时的脆弱……
男人锐眸,狠狠一厉。
似乎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夏以沫忽而脚步一顿。
“宇文熠城……”
女子没有回头,惟有一把回风旋雪般的嗓音,脆生生的响彻在偌大的永和宫里,“你先前说,我的人,我的心,你都要……”
嗓音一轻,女子澄澈而干净的声线,在这一刹那,却异常清晰,“可是,你的心,都不在我这里,又凭什么要求我的心,属于你呢?……”
他不爱她,却要求她来爱他,多么荒谬,不是吗?夏以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话,大抵她真的是被他的霸道刺激了吧?才会跟他这种人浪费唇舌。
意识到这一点,夏以沫不由狠狠抿了抿唇。脚下亦不再停留,随即踏出了那只叫人压抑如巨石般沉重的偌大宫殿。
宇文熠城却久久望着她的背影,他的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她最后一句话,像是一颗不经意投到他心湖的石子,漾起丝丝涟漪。他却抓不紧,也捉不到。只任由它们渐次平息,只余一片冷凝。
一旁的上官翎雪,却是心中凛然一动。抬眸,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向那个走出殿外的女子。一双似水明眸,深深的妒恨,却像是荒野里疯长的野草一般,一刹那布满整个瞳仁,再也难以拔除。
殿外,日光正灿烂,一片初夏的繁华景致。
…………
夏以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跪了多久。一开始,她还能状若无事的跟两个丫鬟说说笑笑,虽然立刻被无情的禁止了,她倒也并不觉得怎么懊恼。只是,当最初窝在胸腔里的那一股意气,渐渐被消磨掉之后,那些蚀骨腐心一般的疼痛,也开始一寸一寸的爬遍她的全身。到最后,除了无尽的疼与累之外,夏以沫已经什么感觉不到了。
本来经过昨夜的一番折腾,她全身上下的骨头,便是又酸又痛,如今又被迫跪在这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之上,无疑是雪上加霜。五月初的天气,虽不至于热的让人受不了,但那灼灼的日光,绵延不绝的照在身上,却也渐渐如同酷刑一般,夏以沫只觉一片头昏脑胀,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夏以沫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头顶上的一轮烈日,亦不知在什么时候,渐已西斜,融融日光,也变得不再那么炽烈,蒙上了一层阴影。
有烈烈风声,从不知名的地方吹起,一开始,带来阵阵清凉,渐渐的,那风势却越来越大,吹得一地花落,盘旋在半空中的柳叶与花瓣,携着阵阵沙尘,吹拂在夏以沫脸上,有些涩涩的疼。
一个不小心,风沙入了眼,夏以沫下意识的抬手去拭,许是一动也不动的跪的太久了,她甫一抬手,身子便有些支撑不住的摇摇欲坠……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