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像婉妃娘娘你说的一样,有克夫的本领的话,那我一定要嫁给那个宇文熠城……”
夏以沫话还未说完,却突然听得平地里掠进一道极清冽的嗓音,接着她的话头,蓦然响起:
“你真的打算嫁给孤?”
这低沉而华贵的嗓音,似一记巨石蓦地从天而降,在原本就暗流汹涌的一池湖水中央,激起阵阵波澜。
众人的心,皆是一跳。齐齐望向那个出现在此时此刻的男人。
“参见陛下……”
环佩叮当,裙裾摇曳,但见那原本端坐在位子上的各色丽人,此刻已是纷纷起身,屈膝行礼,一时之间,偌大的永和宫,只闻错落有致的娇媚嗓音,此起彼伏的响彻。
惟有夏以沫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于一群身段婀娜、款款行礼的嫔妃当中,尤为显眼,以及突兀。
宇文熠城瞥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夏以沫被他这种目光,忽而看的有些心虚,是以十分没出息的撇开了眼眸,避开了他的注视。
男人倒没有说什么,施施然的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今日的他,一身靛蓝刻丝暗金松纹长袍,愈发衬的人品俊挺非凡,猿臂蜂腰,修长高大,缓步慢行间尽是一派优雅贵气。
夏以沫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个男人长成这样,真是犯罪。
“陛下……”
那边厢,纪昕兰语意温柔,让出了主位。
只是,不待宇文熠城坐定,那向婉儿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奔到了他的面前,“陛下,你刚才都听到了……”
染着艳红凤仙花汁的一双玉手,直指远远站在角落里的女子,“这个夏以沫刚才居然大言不惭的想要嫁给陛下你……”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她愤然的语气,一同望向那被她点名的女子。
这个当口,夏以沫当真是恨不得绞了自己的一根舌头,刚想就方才的“口不择言”撇个一干二净,却听那宇文熠城突然出声道:
“所以,孤已经允准了……”
说这话的男子,甚至连眼皮都没有费劲抬一下,只自顾自的端起桌案上一杯新沏的雨前龙井,慢悠悠的啜饮着。
夏以沫却为他那轻描淡写的“允准”二字,震得心肝一颤,险些认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与她同样不可置信,喊出“什么?”两个字的,还有率先引出这个话题的向婉儿,显然,比之夏以沫,那向婉儿的一句“什么?”,语声要尖利的多。
“既然沫儿你这么希望能够嫁给孤……”
宇文熠城仍旧看也不看她,一张天妒人怨的俊颜上,更是半分表情也没有,“孤就勉为其难的成全你……”
成全?还勉为其难?
夏以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偌大的永和宫,却是刹时间,一片沉默。半分声音也无。
端坐在各自位置上的一众嫔妃,在这一刻,也莫不是身子僵硬,面色微变。
就在一干人等,各怀心事之时,那瑜贵人却是最先面色恢复如常,一张樱唇,甚至已堆出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娇躯微微一动,似乎打算就此起身,开口说些什么,坐在她上首的娴妃娘娘顾绣如,却在这个时候,微不可察的向她使了使眼色。
那瑜贵人受到示意,想要起身的动作,便是一顿,旋即重又将自己陷进了身下的座椅之中,一张妩媚动人的俏脸上,倒依旧挂着丝丝好整以暇的笑靥,仿佛在等待着看是哪个冤大头最先站出来趟这趟浑水……
向婉儿果然不负众望,想也未想,已经嚷嚷开来,“陛下,你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是……”
语声一顿,女子仿佛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那如吞了苍蝇般噎在喉咙里的后半句话,吐了出来,“是打算让那个夏以沫入宫为陛下的嫔妃吗?”
只是,问出这句话的向婉儿,就连她自己,都仿佛完全不能置信、更完全不愿接受她这气急败坏的一句问话会是事实一般,倒叫那一张描的白是白、红是红的小脸,显得略微有些狰狞的样子。
宇文熠城却悠悠的道,“先从侍妾做起……”
他这句话,说的何其稀松平常,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却宛如一颗惊雷,轰然炸开。
夏以沫还沉浸在他先前的一席话当中没有缓过劲来,此刻更雪上加霜的听得“侍妾”二字,简直令她堵在胸口的一口气,要迫不及待的爆裂开来。
忍无可忍,夏以沫刚要开口,却听有人抢先一步,替她提出了异议:
“陛下……”
似乎犹豫了须臾,身为皇后的纪昕兰,终于还是尽职尽责的提醒道,“臣妾听闻夏姑娘乃是那朔安国废帝司徒陵轩的皇后……她既是旁人的妻子,如果如今陛下娶了她,只怕传出去,会有损陛下您的清誉……”
“是呀,陛下……”
芳嫔也迫不及待的附和着,“陛下您贵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娶一个不洁的女子呢?”
虽然,被她们口口声声的扣以“不洁”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