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留额角有冷汗滴落,握着长枪的手,也抖得更加厉害了br>
“祭渊!祭渊——”思留握着长枪的手用力一掷,当空指向沉沉夜空,一双蛇般阴鸷的眸子,冷冽而又满含戒备地四处扫视着,嘴角绷出冷硬的弧度。
“你给我出来,滚出来!我们决一死战!”思留双目赤红,一张眼底里布满了血丝,对着空荡沉寂的夜空,厉声大喝到,面部的表情有些狰狞。
“就你还想跟本宫决一死战?”一道低沉性感的声音,被这微凉的夜风,轻轻的送进了思留的耳中。
思留身子猛地一僵,视线顺着那令他无比厌恶的声音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一袭綉满的各色大朵牡丹的大袍,大大方方地站在了一个檐角之上,夜风撩得他宽大的袍,跌跌荡荡地上下飞舞着,一头泼墨一般的长发,顺着夜风,在沉沉夜色下,缠缠绕绕。
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就好像是在俯视垂死挣扎的蝼蚁一般。
看得思留心中憋闷得,快要将他的肺给气炸了!
“祭渊,你敢不敢给我下来!躲在那上面算个什么屁事!”思留气得额角青筋突突的跳着,炸呼得他脑袋隐隐作痛。
暗沉的夜色,如水的清冷月色下,他,似乎看到那个该死的男人,嘴角一勾,晕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一个失败者,有什么资格跟本宫说话?”祭渊语调微扬,含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味道。
思留闻言冷笑一声,嘴角扯出冷硬的弧度,声音沉得仿佛凝结了一层寒冰,“话别说得太早,毕竟你只是孤身一人,而我,还有这么多人!”思留说着大力一挥手,指着自己身后排列整齐,犹如长龙一般的士兵,嘴角紧抿。
“愚蠢……”祭渊轻笑出声,抬手,轻拍手掌。
“啪啪”几声响过,不过眨眼间,原本空荡荡的檐顶之上,不知何时,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思留面色陡然一白,薄唇刹那间,变得没有丝毫血色。
怎么会这样?原来,被瓮中捉鳖的那个人是他才对吗?
原来,那个小太监小禄的作用,并不仅仅是要供出他谋害容天的事情,也不单纯的只是一个诱饵。
本来容天之死一事,自己已经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嫌疑,全部都在灵一兮那个女人身上,还可以顺带着将祭渊给染黑。
他原本是赢定了的。
可是,他们当场演的那一幕大义灭亲的戏码,轻而易举地就让名威岌岌可危的祭渊逆转了形势,不仅没被染黑,反倒获得了更高的尊敬,她们到底是哪里来的默契!那场戏,竟然演得那般逼真!
本来,就算是那样,他也算是赢的那方,至少……将那个该死的贱女人给弄倒了。
可是,哪里想到会出小禄那一出!
原本没有破绽的事,原本是他赢的事……可他没想到,祭渊竟然自己主动制造了一个破绽出来——
他先是让小禄处理赃物被抓,如此一来,原本没有突破口的事情,也变得可以入手了。
然后,他利用那个小太监来让自己慌乱,让自己产生危机感,让自己乱了阵脚。如果,他意识到那个太监是个陷阱,不采取任何行动,那么,谋害王上的一项大罪,就会实实在在地扣在他的头上。可如果,他铤而走险,决定杀了那个小太监以绝后患,那么,自己就会落入祭渊的陷阱之中,到时将他抓个正着,任他舌灿莲,只怕是也无力辩解!
就在他无从选择时,他突然想到了这虽冒险,却也是唯一生机地一条路,本以为,已经赢定了……
可是,最后,竟然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那个小太监,根本就是引诱他走出这最后一步的诱饵!
而且……
思留抬眸,隔着重重的夜色,看着那个笑得运筹帷幄的男子,心中突然起了一股寒意。
从始至终,他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吧?他心中已经洞悉一切,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那里上窜下跳地卖力演着……
最可恶的是……那该死的男人,竟然,就在他以为自己胜利在握的时候,亲手摧毁他所有的希望!
这种突然云端,突然地狱里的落差感,让他的脑子,此刻有些晕乎乎的。
他的身子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有些支撑不住。
他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差一点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以长枪撑地,这才勉力维持住他颤颤巍巍的身子,不让他就此崩塌了下去。
“不,不,还没输……”思留颤抖着苍白的双唇,这话说来甚是没有底气。
“还有慕思,祭渊,难道你不想要慕挽歌那个女人了吗!她的命可是紧紧攥在我们的手中呢!”思留一咬牙,冲着那高高站在檐角之上的男人厉声喝到。
祭渊闻言,眉目一沉。
从刚才起,他就很在意,思留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慕思那个女人,在一年前的那时,就对那笨蛋做了什么?
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