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卿淡淡睨了叶流珠一眼,不经意地将手从叶流珠的手中拿出,脚下一动就退开了几步,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声音轻淡如同天边浮云,“这件事情还请母后不要插手,儿臣定会让父皇重审此事,给慕将军和她一个清白!”北辰卿说完不再多看叶流珠一眼,面上神色淡然,他微微福身,对着叶流珠拢手行了一礼就转身,毫不留念地就向着殿外走去。
“卿儿——”叶流珠出声唤到,可北辰卿仿若未闻一般,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的就直往殿外走去。
叶流珠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紧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
卿儿,你若恨本宫,那便恨吧……可本宫对于以前所做之事,却是没有丝毫后悔之心的。
……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慕挽歌靠着地牢里的墙壁,坐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之上,一双黝黑的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外面的暗道。那里漆黑一片,仅仅只有墙壁上隔着数米远的距离,挂着的几盏烛火在微微的摇曳着,给这暗黑无边的地牢带来了一点点的光亮。
慕挽歌手中捏着一颗朱红色的药丸,面上神色不定。
地牢幽长的暗道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水珠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一声声地敲击在慕挽歌的心间。
时不时地会突然起一阵冷风,撩得慕挽歌发丝飞舞,靠着墙壁的身子也紧紧地蜷缩在了一起。
她缓缓垂下了眼眸,纤长的如同蝶翼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她嘴角微微一勾,弯出一抹不明的弧度。她从来没有这么一种无力感,孤身一人被关在这四周漆黑的地牢之中,周围没有一个人,别说人,就连一只飞蚊她都没有看见,由此可见,这除妖司的地牢,防守是有多么的严密。
慕挽歌嘴角勾出苦笑。
现在的她,就只能这么束手无策地坐在这地牢之中,在阴风阵阵里,静静地等着明天的到来,明天不会是她的死期,只会是她的转机,只因为……她相信他,相信那个穿得花枝招展的骚包花蝴蝶。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慕挽歌在这暗黑无边的地牢里,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周围只是黑,一望无际的黑。
不知何时,慕挽歌眼皮渐渐有些沉重了,缓缓地阖上了双眼……
她是狱卒凶神恶煞地厉喝给吵醒的。
慕挽歌睁开朦胧的睡眼,一眼便望进了一个狱卒凶恶的眼中。
“睡什么睡!时候到了,你也该上路了!”那个狱卒恶狠狠地说到,看着慕挽歌略显朦胧,明显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不由得虎眼一瞪,气势汹汹地吼道,“磨蹭什么,快走!”那个狱卒说着就粗鲁地一把将慕挽歌从地上拽起,出手又猛,力道又大,拽得慕挽歌脚下踉跄几步,一下便撞进了那个狱卒的胸膛。
慕挽歌神色一僵,黛眉紧蹙,面上明显地一副不悦的神色。
“不要服用龟息丸……”
突然一道压得极低的声音传来,慕挽歌神色一震,面上闪过惊诧之色,抬眼静静地看向面前此刻那个,正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狱卒。
刚才难不成是他在提醒自己?
刚才那个提醒的声音虽然很低,可慕挽歌很确定,刚才她确实没有听错确实有人在跟她说话。
那么如果刚才那句话,真的是眼前这个若无其事,对她气势汹汹之人提醒的,那么,他究竟是谁的人呢?那个皇后娘娘给的龟息丸,又有什么问题?还是说皇后不可信?
可……她又怎么知道眼前这个狱卒是可信之人呢?
慕挽歌掩在袖中,捏着那颗药丸的手缓缓攥紧,手心已经汗湿一片。
“磨蹭什么,马上就要到时辰了,还不快走!”那个狱卒又大喝一声,眉目冷厉,说着拽着慕挽歌就大踏步地直往牢门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