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渊一看慕挽歌双眼发亮的样子就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敛着笑意。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是会支持她的。
“你先放我下来。”慕挽歌盯了嘴角含笑的花祭渊一眼,语气平静。这个时候花祭渊倒不耍无赖了,从空中俯冲而下,动作优雅利索地便着了地。
慕挽歌甫一站定,从袖中拿出匕首,“嘶啦”几声就将自己的裙角割划了几条破口子,然后抓起地上的泥巴就朝自己裙角糊去,还顺带往自己脸上糊了几道乌七八黑的泥污,衬着她那蜡黄的小脸,干瘦的身板,看来倒真像是一个落魄的小乞儿,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花祭渊看得不由低笑出声。
感受到慕挽歌明亮的视线灼灼地剜了过来,花祭渊强行压制住了即将溢出唇瓣的笑意。转眸迎向慕挽歌的眸子,衬着脸上的泥污,她一双黝黑的眸子此刻显得越发清亮,直直地瞧着你,那里面就好像掬了一汪清泉一般,灵动动人。
花祭渊喉头不由得滚动了几下。
做好这一切,慕挽歌也不耽误,心念一动就准备御物离开,却一下被花祭渊扣住了手腕,他顺势一拉,就又将慕挽歌牢牢地圈在怀中,声音低沉,“今日我便好人做到底,送你去……赵将军府。”他微一低头,唇角刚好擦过慕挽歌的耳垂,低沉性感的声音圈圈摩挲着她的耳廓,那股子魅惑的味道,惊得慕挽歌一个激灵。
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地向她罩来,弄得她有些手足无措,总觉得手往哪儿放都有些不对,慕挽歌的脸颊更是烫得厉害……
这个男人,怎么尽对她用些无赖手段?要不是自己实力与他相差太多,她铁定打得他东西南北不分,横竖下不了床,瘫床上十天半个月的,看他还怎么出来祸害人!
慕挽歌忍不住腹诽了一句,这个骚包的花蝴蝶!
“嗯……以后做活你卖力些,说不定第二天我就真舍不得下床了。”花祭渊邪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一句话被他说得千转百回,硬生生让慕挽歌抖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很快慕挽歌便回过味儿来,这个流氓是在转着弯儿的轻薄她?
“流氓……”慕挽歌轻碎了口,面色越发红了几分。
花祭渊闻言,含笑地凤眸睨了慕挽歌通红的面颊一眼后便不再说话。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花祭渊就把慕挽歌送到了西街西口。
赵将军府和慕将军府位于西街的同一边上,只是一个在西街的东口,一个在西街的西口。
赵安和慕高枫都是朝中深得皇上器重的武将,一个正二品,一个从三品。赵安暗自里也一直和慕高枫较劲儿,所以他这府邸修砌得那是丝毫也不比慕府差。
气派恢弘,古朴大方,就着昏暗的灯光草草看去倒还真跟慕府无甚差别。
慕挽歌嘴角一勾。
突然感受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的后背,让她有些不适,她回眸一看,就见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双手负于身后,长身玉立。檐角挂着的灯笼散发出的灯光柔和地笼罩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被淡淡的灯光照亮,本来应当是诡异的一副场景,可在他身上,慕挽歌看来只觉得很美,惊心动魄的美!
他一双紫眸定定地瞧着慕挽歌,薄唇紧抿,似乎有话想说。
“怎么了?”慕挽歌虽然对于一个男人穿得如此花里胡哨不甚赞同,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么一身俗气的衣裳也只有穿在他的身上才有那种风华绝代的味道,若是其他人穿着,只是不伦不类。而且……她心中早在不知不觉间就把这个无赖给当成自己的朋友了,虽然他一直不曾将他的身份告知与她,可他毕竟未做出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来,甚至多次帮过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对他的落寞视而不见?
他勾唇一笑,敛去了刚才那一瞬间的落寞,眼角又挑着邪气魅惑的弧度,“没事,只是家里面有些事情要处理,想着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你了,心里不舍。”他这话说得嬉皮笑脸,一点也不正经,更没有丝毫让人信服的感觉。
家中有事?
慕挽歌眼神闪烁了一下。能让他这般急急赶回去,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也真亏得他能以这般毫不在意的神色以调笑的语气说出。
慕挽歌轻垂下了头,如同两把小刷子般眼睫在她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她眼底的一切情绪。
沉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一时之间两人竟都有些沉默。
“那……你一路保重。”慕挽歌嗫嚅了几下薄唇,终是低声说到。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便也不再说话。
慕挽歌心里的滋味有些说不上来。落寞?失落?还是高兴?
“那,我……”
“你去吧。”他淡淡说了一句便绷着嘴角不再说话了。
慕挽歌闻言转身便准备越过府门高墙跳进去,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一堵炽热的铁墙铜壁,一双有力的手臂更是紧紧地圈在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