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体恤民情,派我等下来彻查,你大可言无不尽,自会有一个明断。”秦钰锒说。
三人来到后院的一个角落,果然看到地上有一堆带血的鸡毛。龙吟让两人闪开,自己则凑了过去,看了一阵之后终于说道:“没错的,是吃了病鸡所致。”
“啊?那、那可如何是好?请大夫还来得及吗?”王伯满脸惶恐:“钦差大人、这位小姐,老叟实在是没法子了。老爷不能出事的,他若有事老叟也不想活了。!”
秦钰锒安抚:“王伯,你先别急,这位是我的夫人,她会想办法救人的。”他看着龙吟:“吟儿,你的意思呢?”
“王伯,将这些鸡毛先埋了吧,越深越好,然后县令就交给我了。”龙吟说道:“不过,我们既然来了,就要知道地方上的实情,你与钦差大人叙谈叙谈吧。”
“遵命,夫人。”王伯对龙吟非常恭敬:“老爷倒是好人,就是太懦弱,总是被上头欺压。”
秦钰锒看了一眼龙吟,然后盯着王伯:“被上头欺压?”他心中震撼:“难道府衙中有人不规矩?”他意有所指。
“嘿嘿,这个老叟可说不好,只知道我们县令总是唉声叹气,说自己无能,保全不了云云。”他歇口气,又说:“可民间一直有一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龙吟让他们两人先聊着,自己则回了后堂,县令仍然半死不活的样子,她见了也是揪心。幸好发现及时,方可对阵下药。她走过去,喂他服下一颗解毒丹,然后静静等了一会儿。
县令还真的清醒过来:“敢问你是谁?”
“你吃鸡肉中毒,先别说话。不过,我已经给你服了一颗解药,想来会慢慢好起来的。”龙吟站着说道:“本县名不聊生,你难辞其咎。”
县令微微点头,一脸沮丧。
龙吟没有勉强他说话,而是说:“明早我再来看你。”说着就走了出去,遇到阿锒,就跟着他走。
“张县令怎么样了?”在方才的聊天中,秦钰锒已经知道了这个县令的大概,他问龙吟:“能尽快好转么?”
“明天就能好了。”龙吟笑了起来:“幸亏他遇到了我。”她显得得意:“无形中我们多了一个佐证。”
“王伯已经安排好了下榻之处,有事我们明天商议。”他看着她:“这几天累不累?”
“不累。”龙吟说道:“比在宫里舒坦多了。起码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有点用处。”
“呵呵,你一直都很强,只是大家不愿承认而已。”
龙吟浅笑不语。
第二天一早,王伯给众人准备了吃的,只是一些粗茶淡饭,已经是这里最好的吃食:“钦差大人和夫人莫见笑,老叟实在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
龙吟喝了一口稀饭,说道:“无妨,初茶淡饭也是好的。”
秦钰锒不以为意,问:“张县令醒了没有?”
“还没有,若是醒了,老叟马上来报。”王伯拱手:“先告辞了。”
他走了没多久就又回来了,脸上终于有了喜色:“钦差大人,我们县令已经醒了,说是要见你们。”
三人去了后堂,见到靠在榻上的张县令,他气色还是没有恢复,神情悲凉,见到秦钰锒和龙吟,挣扎着下榻行礼:“给钦差大人请安!真是惭愧,县衙里什么都没有。”
“免礼。”秦钰锒对他说:“我们此行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难道是为了彻查银两的去向?”张县令迟疑着说道:“唉,想我名唤张平安,却换不来一县的平安。谣传已经越来越多,想压都压不住。”
“的确如此。”秦钰锒在椅子上坐下:“张平安,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于是,这个张县令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和听来的传闻都说了一遍。末了,行礼恳求道:“请钦差大人明鉴,下官所言句句属实!不只我们大涨县如此,周边几个县也是一样的。万望皇上明察秋毫,给百姓一片朗朗乾魂。”
“你的话我记下了,会彻查清楚的。”秦钰锒眉宇紧拢:“如此不将皇上放在眼里,查到了一定严办。”
“张县令,你派人通知各县,两天之后都到县衙来议事。”龙吟说。
张平安尴尬笑着:“你们有所不知,各衙各县的情况都差不多,实不相瞒,下官已经派不出人手了。”
秦钰锒就说:“那就我们亲自过去,吟儿,准备一下,趁早出发。”
“也好,实地看看情形再说。”
午后,所有人离开大涨县的县衙,赶往邻县。他们心头都是沉重的,谁都轻松不起来。尤其是看到路上饿死的人不少,又民不聊生,对秦钰锒是巨大的冲击。
“阿锒,百姓都这样了,难怪会落草为寇。”龙吟感慨:“倘若是我,我也会绝地反击的。”
“真是没想到,国家的救灾银两就是用来饿死更多的人命。”秦钰锒忍不住下马:“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银两盘缠?有多少就给多少。”
众人纷纷慷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