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罢了,竟还敢到本王妃跟前放肆。”顾念卿将手上的桂花糕放下,目光平淡,却是越过了舞姬,看向了下首的女子。
白燕书的脸色一变再变,终究是忍了下去。
只唐玉却不是个能忍的,当即便站起身来,宽大的袖子将桌案上的酒杯扫落,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你说何人是玩意儿?我若是个玩意儿,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燕国的一个闺女罢了,竟还想着在凌国放肆了不成?”唐玉指着顾念卿,叫道:“害了磬宜公主还不够,你这贱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贱人骂谁?”顾念卿冷笑。
“贱人骂你!”唐玉接话道。
“呵——”顾念卿眯起双眸,仪态端庄的端起酒杯,垂下眼帘来:“原是贱人在骂本王妃。”
“你!”唐玉气结。
而对面的鹿岳脸色不虞的看着她,手上青筋暴起,白瓷酒杯被捏碎。
“来人啊,将这女子给本王拖下去,乱棍打死!”凌季眼皮子不抬。
“不,王爷饶命!”
先前还在观战的唐家长辈,皆是跪了下来。
“玉儿还小,方才对离王妃口出狂言,皆是无心之举啊王爷!”
“本王不管她是不是无心,本王只知晓,她在本王跟前,骂了本王的女儿!”凌季冷声道。
唐家长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着一众身穿黑衣的暗卫从屋顶上飘了下来,不过片刻,便拽着唐玉不见了踪影。
“是本王太宽容了,你们方会忘了分寸。”凌季手指轻点酒杯中的清酒,指尖沾了一滴酒,转眼那滴清酒,便已是飞到了唐侍郎的膝盖上,生生的将那身形高大的男子,给打得扑倒在地。
“这是本王的凌国,本王掌控了凌国十多年,从未有人敢在本王跟前如此放肆。你们以为,本王不登基,是因着畏惧你们?错了,本王不过是瞧不上这皇位罢了!”
便是在凌季话音方落,白尚书便是变了脸色。
顾念卿极有兴致的看戏,一双明亮的眸子,动也不动的盯着白尚书与白燕书看。这父女二人当真是有意思,分明早便忍不住心中的怒意了,竟还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
倒是叫她佩服得紧。
“王爷英明!”
先是鹿岳起的头,随后一众拥护凌季的朝臣,开始恭维。
倒是以白燕书为首的一众臣子,却是脸色铁青。
“好了,本王不想再在此耽误了时辰,本王的女儿寻回来了,本王虽不是凌国的皇帝,但本王的女儿,却定得是凌国的公主。”凌季话毕,一旁的宫人便捏着圣旨,开始念了起来。
摄政王殿下将宝贝闺女儿夸上了天,随后方是封了一品公主,赐号“婉柔”。
顾念卿与慕容离咬耳朵:“这名号好生虚伪,夫君你瞧瞧,我哪儿婉柔了?本王妃一个粗汉子,竟也能得了这般一个名号。”
“咳!”慕容离举起手,搁在下巴前干咳一声:“卿卿莫要胡说,你若是粗汉子,本王岂不是眼瞎?”
然而除了那国色天香的容貌,慕容离却是不得不承认,王妃确实便是粗汉子了。
“儿臣领旨。”
待到宫人将圣旨宣读完毕,顾念卿方是收起了脸上戏谑的神色,神色肃穆的走到了宫人前,拎起裙摆便要跪下。
“不必跪了。”凌季抢过宫人手中的圣旨,一转身对着宝贝闺女儿时,面上的冷厉皆是变成了笑意:“乖女儿,过来。”
顾念卿知晓,这圣旨虽是凌季下的,但名号却仍是凌崧的,若是她跪了圣旨,岂不是在跪凌崧?
事实上便是凌季不开口,她亦是不会跪的。
“从今日起,你便是凌国最尊贵的女子了。”凌季叹道,将圣旨交到顾念卿手中。
下首的众人更是大惊失色,摄政王的意思是,他竟是当真打算终生不娶了?
“爹爹。”顾念卿装模作样的吸了吸鼻子,转身对着下首的众人,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来:“多谢父王。”
余光扫了一眼白燕书,顾念卿很快便又笑靥如花了。
“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顾念卿领旨回到慕容离的身侧,下首的白尚书终是忍不住了,只缓缓的跪下,道:“婉柔公主身世不明,王爷此举只怕不妥。若是婉柔公主不是王爷的女儿,那凌国的江山,岂不是要大乱?”
你才大乱,你全家都大乱!
顾念卿冷哼了一声,几乎便是在同时,慕容离开口道:“白尚书,本王以为,一个臣子的本分,应是好好儿的为百姓造福,而不是在此胡说八道。”
冰冷的目光落在白尚书身上,白尚书抖了抖身躯,却是一副“为凌国肝脑涂地”的模样,道:“离王殿下乃燕国的王爷,于凌国的事务……”
“在凌国,本王不是什么离王,而是婉柔公主的驸马。”慕容离打断道:“难不成白尚书,竟是连圣旨都认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