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眯了眯双眸,冷声道:“相商?朕可不敢与国公爷商量大事,省得国公爷拿住了朕的把柄,还说朕不懂规矩了。”
何国公要将国公府的姑娘嫁入东宫,无非便是想着,日后太子登基了,国公府能继续安享荣华。
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叫人不气恼都不行。
何国公抖了抖身躯,道:“老臣惶恐。”
太子的脸色微变,难不成父皇竟是知晓了,他昨日在何国公府上受人拿捏了?
燕帝确实是知晓了,国公府中的糊涂人不少,唯独的还能思考的,便是老夫人了。拿捏了太子,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便能叫国公府几世的富贵毁于一旦了。
昨日老夫人便差人进宫与太后报备了此事,太后更是直接差人来与燕帝说了个分明。
“朕听闻,何国公与太子说,若是太子没了国公府的支持,便是要坐不稳这太子的位子了?”燕帝道。
慕容离与凌璟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何国公与太子同时变了脸色。
慕皓天跪下道:“父皇定是听错了,何国公不曾对儿臣说过这般放肆的话。”
“哦?是吗?”燕帝却是眯着双眸,定定的看着何国公,道:“太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老臣绝不敢放肆。”何国公连忙道。
“父皇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此事的?”
眼见着何国公与太子便要和好,慕容离忽然出声。
燕帝意味深长的看着慕皓天,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慈爱,道:“朕的儿子在外头受了委屈,朕自是应当知晓的。”
这话说的很是模棱两可,乍一听,仿佛是慕皓天到他跟前告状了一般。
慕皓天只顾着感动,却是忘了看何国公的神色。
慕容离与凌璟却是看得分明,何国公在燕帝话说完后,便很是气恼的瞪了慕皓天一眼,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
慕容离低下头来,目的达成,再多说便要叫人生疑了。
“朕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只太子的婚事,素来是由朕做主的,皇后与你们说了什么,朕不知晓,朕也不想知晓。太子方才成亲不久,朕以为,太子还没必要纳侧妃。”燕帝目光中满是威严,只若是细瞧,便能见着藏在里头的那一抹算计。
慕容离勾了勾嘴唇。
何国公变了脸色,双目充血的看着慕皓天。
慕皓天却是面带喜色,全然不知何国公早便将他当成了那告御状之人。
“多谢父皇。”慕皓天连忙道。
燕帝摆摆手,道:“你是朕的儿子,若是你安安分分的,朕自然不会为难你。”
只是这皇位,到底还是不能给他的。
何国公虽是不愿,却也是不能在燕帝跟前露出来。只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凌璟低声道:“只怕这老匹夫心中正想着,要如何到皇后跟前撒气呢!”
近来何国公可谓是倒霉至极,先是在刺杀顾念卿时折损了一大批暗卫,随后慕皓天又上门退婚,虽说未成功,只到底是失了颜面。
而如今,不仅仅是国公府与东宫的婚事不作数了,更是在皇上跟前丢了脸面。
何国公黑着脸出宫了。
慕皓天不用娶国公府的小姐了,更是欣喜异常,走路都是飘的。
慕容离却是还在金銮殿中。
“皇上,臣已将那南端小国的使臣给带回来了。”凌璟拱拱手,道。
燕帝心中有些别扭,他素来是想着从凌璟手中将凌都给拿回来,只凌璟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失策,并非因此与慕容离生分了。
“极好,既是如此,你二人便随朕去看看玉暖吧!”燕帝干咳了一声,道。
慕容离点点头,凌璟看了燕帝一眼,淡笑一声,拱手应下。
玉暖知晓,她很快便要成为那把刺入皇后胸膛的利剑了。
“皇上。”玉暖跪在地上,一袭华裙仍是遮不住她面上的忐忑。
燕帝笑道:“玉嫔不必多礼。”话毕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玉暖点点头,悄悄地看了一眼跟在燕帝身后的慕容离与凌璟,低着头福福身。
慕容离面上满是寒冰,倒是凌璟笑了一声,手中的折扇一晃,却是无比的潇洒,道:“玉嫔娘娘。”
玉暖道:“奴婢不过是一介丫鬟,担不起这一声‘玉嫔’。”
凌璟不置可否。
燕帝坐在上首,慕容离与凌璟坐在同一侧,而对面的便是玉暖。
“玉嫔,再等上两日,朕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燕帝道。
玉暖凄凄一笑,道:“什么清白?奴婢知晓,这些年奴婢帮着娘娘做了不少亏心事,手上早便沾满了鲜血。如今奴婢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赎罪罢了。”
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因着这些时日的养尊处优,而变得娇嫩的双手。只无论怎么看,她都觉得上面沾满了鲜血。
“前刺杀王爷的人,都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