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归闻言,却是闭上双眸,片刻后再睁开时,眸中已是带上不规矩的暗光,狭长的丹凤眼颇为挑剔的瞥了顾念卿一眼,拉长音调,道:“小姐,便是你这身板,还想着与奴婢抢男人不成?”
话毕有模有样的哼了一声,伸手抚了抚发上金灿灿的簪子,神色中带上三分不屑,与七分自矜,仿佛在她跟前的顾念卿,是多不入人眼一般。
书竹“噗嗤”一声轻笑,对着盼归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顾念卿姿色平平,身侧两个丫鬟一人清秀俏丽,一人风情万种,却是与原先全然不同。
“掌柜的可是安排好马车了?”顾念卿转身对着盼归道。
“自然是安排好了,奴婢花了五两银子。”盼归挤眉弄眼,对于自己竟是省下五两银子表示万般得意。
顾念卿点点头。
她们要快些,且不能叫旁人知晓。
只便是能从这客栈中出去,亦逃不了多远,只总归是要比在这里头等死要实在,到了外头,方能更好脱身。
顾念卿眸中闪过一缕异样的光芒,必要的时候,她还是要舍取的。
三人从客栈中后门爬上了马车,赶车的人自是书竹无疑。
其貌不扬的马车从外头盯着客栈的几人跟前经过,皆无人主意。
顾念卿与盼归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安全了。
书语与书沁赶回慕容离身侧时,随行的暗卫已是飞鸽传书,与慕容离提了此事。
夜幕降临,慕容离一行人歇在一家客栈中,用过晚膳,便见着信鸽落在了窗前。
凌璟将信鸽抓住,将上头的纸条扯下来,淡声念道:“书语与书沁回来了,卿儿身边便只剩书竹与盼归二人。若是路上不曾遇着劫匪或是刺客,应是能安然回到京中。”
“若是遇着刺客呢?”令狐默双眸微眯,朝着何国公的房间隐秘的瞥了一眼,皱紧了眉头:“若是皇后想着同时除去王爷与王妃……”
慕容离垂下眼帘,摩挲着手中的桃木簪子。
他觉得很是不对劲,若是书语与书沁亦回到他身边,顾念卿无疑便暴露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若是皇后想着声东击西,或是……
“声东击西?”
慕容离猛地抬起头来。
遭了!
皇后是何等心思缜密之人,为何会忽然决定冒险将所有的人都派来截杀他,分明是假象,皇后真正的目标——是卿卿!
他是自与卿卿成亲后,方知晓皇后的真面目。
许是在皇后眼中,一切皆是因着卿卿,他方会与皇后反目。皇后是知晓他待卿卿的心思的,若是卿卿出了事,他定会痛苦不堪,便再也顾不得与太子争权了!
何国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皇后断不可能不知晓。但凡是有点脑子的,皆不会当真相信,何国公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如此皇后为何还要光明正大的告知何国公,她要派人来截杀他?
这分明是一个阴谋。
皇后知晓,若是她与何国公联络,定会被他的人发觉,如此不若便将计就计,索性便与何国公说,她要杀了他。
届时他便只管着自己的安危,卿卿那头自会放松了警惕……
“皇后的目标,难不成竟是卿儿?”凌璟亦有些坐不住了。
他却是不知晓,皇后要刺杀慕容离的事儿,竟会这般凑巧的被顾念卿知晓。
若只是将暗卫调回来,顾念卿倒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只若是连一号与二号都不在,单凭书竹与盼归……
顾念卿有危险!
“好重的心思!”邢易站起身来,将袖子撸起来,凶猛的脸上满是怒意:“这臭娘儿们,竟是算计了咱们!”
“是我们太过蠢笨了。”令狐默亦是懊恼不已。
要怨便怨他们太过在意王爷的安危,竟是不曾想过,依着皇后那般精明的人,如何会忽然这般冒险。
何况顾念卿素来与皇后无恩无怨,何人能想到,她竟会迁怒于顾念卿!
“本王要马上去救她。”慕容离面上满是冷凝,声音中满是寒意,道:“容情去与书语几人说,赶紧回去。”
“令狐默换上阿离的衣裳,莫要声张。本王与你一起走!”凌璟当机立断,道。
二人既是下了决定,便自是不会耽误。
只他们方走出了客栈的大门,还未来得及骑上马,便见着一大波黑衣人正气势汹汹的赶来,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带着一股叫人畏惧的杀意。
果真不愧是皇后,行事谨慎,滴水不漏。
只她怕是低估了他们的能耐了!
凌璟手中的折扇一挥,漆黑的玄铁扇骨飞出,正刺入最前头一行人的胸口。
“阿离,你快走!”
手中的折扇摇摆,凌璟松开牵着缰绳的手,冲入黑衣人中。
随后赶到的容情等人亦是全力护在慕容离跟前,替他争取时间。
慕容离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