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生只配孤独终老。
张开双手,举到眼前,顾念卿唇角冷冷的勾起:“看,我猜得不错。”
她面无表情的将手心的鲜血擦掉,低头望着地面,道:“比起男人,外祖父与外祖母的尸骨方最是要紧。”
视线不曾有一丝的模糊,顾念卿却觉得,自己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颗心痛的麻木,她却是微微抿唇,不甚在意的蹲下身来,伸手将黑土拨开。
“我娘死了,我是从嬷嬷口中得知,外祖父与外祖母是死在这院中的。我初来江南,见着这宅院时,还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直至今日,方知晓,这是我娘的家。”顾念卿絮絮叨叨的念道,也不管那人是不是在听。
她只想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罢了,有没有人,并不大重要。
那男子倒也是配合,不断的用内力替顾念卿将地上的黑土拨开,道:“你外祖父在这附近可有庄子?许是那些下人已将他们的尸骨收走了。”
别有意味的一番话,顾念卿停下手中的动作。
“嬷嬷曾说,这附近确实有庄子。我娘与相爷便是在庄子附近遇上的……”顾念卿闭上嘴。
顾相……
遇上顾相,倒是不知是她娘亲的幸运,亦或是不幸。
许是命该如此,她娘亲自遇上那灭了容家满门的人开始,便注定了此生的不幸。
念卿——想念卿。
那个“卿”是她的爹爹吧。
念卿盼归。
顾念卿握紧双手,默不作声的将地上的黑土盖上。
她娘亲到死都在盼着那人来,只是……究竟不过是一场空。
顾念卿仰起头来,对着那男子道:“你是何人?”
这话她问了第四遍了。
那男子却是后退两步,道:“虽说你不在意那离王,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莫要轻易让给旁人了才是。那容芊芊,不教训一番,你会甘心?”
自然是不甘心的。
便是她不要慕容离了,容芊芊亦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顾念卿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哼了一声,道:“我这便回去瞧瞧,那贱人又在闹什么。老娘的地盘,老娘在一日,她便不能有一日的嚣张!”
男子微微一笑,她与那人终究是不同了。
顾念卿张扬,那人却是个极温柔的女子。
“明日午时来此,我便告知你我的身份。”男子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顾念卿回过神来时,便不见了男子的身影。
真是个奇怪的人。
顾念卿抿抿唇,将手上的泥土拍干净,仰起下巴,朝着外头走去。
便是方才那男子不说,她亦是要回去一趟的。
她的丫鬟还在那府中,便是要走,她亦是要带上自己的人的。
还要差人去给安嬷嬷送信,好问清楚,娘亲的庄子究竟在何处。
容芊芊一手拽着白绫,一手指着四周的人,道:“师兄呢?师兄若是再不来,我便要,便要……”
她喘了好几口气,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要如何?”慕容离从外头走进来,随手挥出一道罡气,将容芊芊手中的白绫割断。
容芊芊一个不稳,从凳子上摔下来。
“啊——”容芊芊抱着被磕得青紫的手,委屈的望着慕容离,道:“师兄,你是不知晓,容留方才是如何待我的!”
她气势汹汹的告状,容留却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不过是一个容芊芊罢了,竟还想着像王爷告状,真是天真得很!
慕容离扫了容留一眼,面上不带任何表情:“这便是你要上吊的缘由?”
“师兄,你说了要娶我的,容留他,他竟是说我异想天开!师兄,你说,你是不是当真不会娶我?”容芊芊从地上爬起来,扬起下巴与慕容离对峙。
自然不会。
慕容离目光中满是不耐:“你想如何?”
他从未觉得女子有这般烦!
果真除了卿卿之外,旁的女子都是无理取闹之辈。
慕容离冷冷的看着容芊芊,余光扫了一眼方才被容芊芊拽在手中的白绫,上头有明显的割痕。
看来便是他不回来,容芊芊亦不会当真便自杀成功了。
她倒是精明的很。
“师兄,我不管,你与我说过了,待到回京,你便会将顾念卿给休了,将我迎进门去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若是爹爹知晓既这般,他定会……”
“休了何人?”不待容芊芊把话说完,书语便出声道。
容芊芊这般闹,她与盼归几人自是知晓的。
她们几人本是在看热闹,却不知竟是听到了这般一番话。
怨不得她们总觉得,王爷与王妃之间生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