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公在朝堂上一出声,附和者不在少数。
他是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身为燕国的皇子,备受圣宠,如今江南一带出了事,他定不能躲过去。
何况,何国公还说了,此事本应是由太子殿下出面的,只眼下太子殿下婚事将近,自是不好再离京。
放眼燕国的皇子,便唯有慕容离一人能担此重任。
重任?
慕容离薄唇抿了抿,手指从扳指上移开,轻叩着桌案,道:“你们不必担忧我,只管稳住朝中的局势,何国公既是将本王推往江南,便说明皇后坐不住了。”
皇后的作为所为,三人皆是知晓的。心中鄙夷之时,却又不得不提高警惕。
皇后心思既是这般深沉,她若装不下去了,便定不会叫王爷好过。最毒不过妇人心,这皇后果真也不是什么好鸟!
“呸,这老贱人,老子真是巴不得一刀将她砍死了。”邢易嘟囔了一声,眸中满是忿忿不平。
不但是将端妃娘娘害死了,还对自家主子下毒,这女人真是歹毒!
慕容离微微侧目,瞥了一眼邢易,很是意味深长。
邢易不明所以,蒙起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王爷脸色虽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只双眸中却是带着一丝暖意。
蒙起捅了捅邢易的虎背,示意他看王爷。
“你这假面狐狸,干啥!”邢易猛地回头瞪了蒙起一眼,却是见着慕容离唇角微微扬起,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一般。
邢易双腿一软,险些便要跪倒在慕容离跟前请罪。
只他到底还是稳住身形,道:“王,王爷,是属下说错了什么?”
“不,是卿卿也说过,想将皇后一刀砍了。”慕容离心情极好的解释道。
那日顾念卿从宫中出来,知晓皇后便是将母妃害死之人时,便埋首再他怀中,闷闷道:“若是本姑娘可以不顾及你,定会提刀进宫将那渐热砍死了了事。连带着太子那渣男,本姑娘亦不会轻饶。”
只正是因着慕容离的身份,她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邢易与蒙起面面相觑,颇有些无奈。
三人告辞后,慕容离便从书房中出来,前往他院中的另一个书房——里头挂满了顾念卿的画像。
顾念卿正握着画笔,在宣纸上涂涂抹抹,一旁的盼归与书竹皆是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胡闹。
顾念卿心中有些烦闷,总觉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只她沉思了许久,却是猜不出来,究竟是何事。
盼归见着顾念卿心不在焉,便随口道:“王妃这般烦躁,可是因着江南洪灾?”
夫人的娘家在江南,先前王妃还说,要与大少爷一同离京,前往江南。
只如今自家王妃还未动身,江南却是发了大水。安嬷嬷自知晓这一消息后,便已在求了还几天的菩萨,只求保佑容家的旧人平安无事。
顾念卿抬了抬眼皮子,心头没由来的一慌:“江南大水?”
盼归点点头,道:“奴婢今日听府中的人说,江南一带素来都有春汛,只今年不知为何,竟是淹了不少地方,百姓居无定所。朝中的大臣们,正在商讨应派何人前往江南赈灾呢!”
顾念卿放下画笔,漫不经心的往外头瞥了一眼,低声喃道:“派何人去赈灾,总归不应是容离才是。”
慕容离一个体弱多病的亲王,说不得还未到江南,便已是病死在半路上了。
只顾念卿却是愈发不安。
若不是慕容离,为何方才大书房中的气氛会这般怪异?令狐默能在第一时间便发觉她的到来,难不成不是在防着她?
他们要瞒着她什么?
那两位中年男子,脸色为何会这般奇怪?
心中疑虑重重,顾念卿再也呆不住,只猛地站起身来,拎起裙摆便要往外走。
只她还未打开门,慕容离便已走了进来。
顾念卿脸色苍白,颇为不安的看着慕容离。
盼归与书竹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还万般贴心的将门合上。
顾念卿双手揪着裙摆,手指不安的顺着裙摆上的花纹,不断的摩挲着。
“容离……”顾念卿声音中带着颤抖。
她不要慕容离去赈灾!
他一个病弱的王爷,便是去了,亦不过是给旁人添乱子罢了。说不得根本便等不到给旁人添乱子,便已死在前往江南的途中。
旁人的死活,与她有何关联,她只要慕容离无恙!
“是不是你,要前往江南的人,是不是你?”顾念卿双眸中泪光闪烁,咬着下唇道。
慕容离并未有多惊诧,仿佛顾念卿能猜到此事,再正常不过。
他握住女子颤抖的双手,牵着她坐到桌案旁,抚着她的鬓角低声道:“不必担忧,我定会回来的。”
果真如此!
顾念卿娇躯一抖,原是娇嫩殷红的樱唇,一瞬间变得苍白:“是何人举荐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