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何可说的?这些年来本相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来害本相?”顾相踱至大管家跟前,冷冷的打量着终是变了神色的大管家,道。
大管家苦笑一声,如那掌柜的一般跪下,却是挺直了腰杆,竟是不曾失了一分往日的气度。
他隐晦的朝罗氏望了一眼,道:“是我鬼迷心窍,方会做出这等事儿来。相爷若是要罚我,我自是会忍下。”
这般理直气壮,仿佛做错事的本便不是他一般。
顾念卿想到玉玲那张苍白的脸,忍不住捏紧帕子,愤恨不已:“大管家这话倒是有意思,难不成是旁人逼着你去害了玉姨娘的不成?你心术不正,却偏生要做出一副公正的模样来,当真是叫人恶心。”
大管家果真不愧是与罗氏是一对儿,一个个的都是爱装模作样的。
顾念卿眼珠子一转,掩面而泣,哽咽道:“玉姨娘何其无辜?先是被二妹妹毁了容貌,被关在院中日日折磨,好不容易方入了相爷的眼,却是被你这等歹人害成今日这般模样!你心中到底是为着谁,方会如此冷血无情,只待我查出来,定要你一一偿还!”
“听闻先夫人之死似乎与大管家有些关联,不知顾相是如何想的?”慕容离抿一口热茶,凉凉道。
“府中下人竟也能这般嚣张,着实是叫本将军开了眼了。这大管家素来与那唤作‘玉玲’的姨娘无仇无怨,为何会下此狠手,本将军倒是好奇的很。”鹿岳瞥一眼罗氏,就着慕容离的话接下去。
二人先是提起先前的流言,又是说到玉玲落胎,无非便是为着将顾相的思绪引到罗氏身上来。
友人相助,顾念卿心中的怒火减少些许,只捂着小脸,哭道:“谁人不知晓,夫人与大管家之间的那点儿破事儿?大管家会这般心狠手辣,不正是一怒为红颜?只无论是玉玲,亦或是我娘,都是无辜之人,却是到头来连个讨公道的人都无。”
提及娘亲,顾念卿不动声色地朝着顾相扫一眼,果真见着他变了颜色。
“你胡说,我何时与大管家有关联?不过是些传言,你这小贱人休要往我头上泼脏水!”罗氏狠狠瞪着顾念卿,叫道。
“小贱人骂谁?”鹿岳冷哼一声,眸中的煞气毫不掩饰的朝着罗氏压去。
慕容离亦是淡淡的握着茶杯,略一用力,便将那茶杯捏成粉末,扬落在虚空中。
罗氏吓了一跳,只怨恨的瞪了顾念卿一眼,再不敢出言放肆。
“夫人这是在否认?都说无风不起浪,你既是清白的,不若便将二妹妹叫来,如当年一般来一出滴血认亲。当初我受的委屈,定要一一还给你与二妹妹!”顾念卿冷笑,目光中满是悲凉。
“卿儿……”顾相有些无措的望着顾念卿,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他竟是中了旁人的奸计,生生的将顾念卿抛弃。往日一幕幕在眼前划过,顾相只觉自己当真是窝囊至极,竟是将亲生女儿丢在府中十几年不闻不问。
这一切,都是因着大管家与罗氏!
顾念欢没了清白,自是不能再当太子侧妃,从此便再没了利用价值。与其养一个废物在府中,不若便趁着今日,将一切都查个明白。
省得日后再被人糊弄!
“顾念卿,你在胡说什么?欢儿她是相爷的女儿,外头的传言不正是你这小贱人传出去的?若非你与刘若珊那小蹄子联手,旁人如何会在京中议论此事?你本就不是相爷的女儿,此事众人皆是知晓的,你莫要再挣扎了!”罗氏满面刻薄,却是只字不提滴血认亲一事。
便是这般轻易的躲过一劫,未免想得太美了些?
顾念卿拍拍手,道:“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夫人既是这般信誓旦旦,可是笃定二妹妹便是相爷的血脉,而我娘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联?”
罗氏眼神闪烁,却是梗着脖颈高声道:“欢儿自然是相爷的女儿,你娘是暴毙而亡,相爷亦是知晓的。”
正是因着当初顾相亲眼见着她娘是如何死去的,方会这些年都只信罗氏的一面之词,却是不曾怀疑过一次。
世上竟是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顾念卿将耳侧掉落的发丝别到脑后,一张小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意。
罗氏便当真以为,时隔多年,便当真是寻不着一丝踪迹了不成?
“夫人既是这般自信,不若便看看外头的是何人?”顾念卿纤细的手指遥遥的指着外头缓缓走进的人影。
墨绿色的斗篷将女子娇小的身躯牢牢罩住,面上蒙着一方丝帕,双眸中却是滔天的恨意。女子缓缓走进,直至走进厅堂中,对着顾念卿福福身,道:“奴婢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这熟悉的声音,正是当日本应死在书沁刀下的柳暗。
那日书沁虽是在柳暗身上来了一刀,却是在替柳暗合上双眸时,趁机塞了一颗保命的药丸进她口中。
柳暗侥幸捡回一条命,自是对救命恩人感激万分。
罗氏猛地一怔,连连后退几步,捂着自己的耳朵叫道:“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