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敬的退了出去。
玉玲目光中带着怜惜,走到顾念欢的床榻前。床榻上的女子脸色惨白,双眸紧闭,呼吸更是弱得几欲要散在风中一般。
她盯着顾念欢脖颈上的手印,一时之间心中竟也痛快得很。虽不能杀了她,能这般亲眼见着顾念欢母女受罪,更是最好不过。
大管家站定在最后头,目光隐忍,双拳紧紧攥在一起。
“相爷,相爷你要为欢儿做主啊相爷!”罗氏扑到顾念欢床榻前,顺势将玉玲挤开。她捏着帕子,高声嚎道:“欢儿做错了什么,竟要受这等罪孽,若非妾身来得及时,说不得欢儿便要死在那贱婢手中了。”
罗氏痛哭哀嚎,玉玲却是好奇不已,只道:“夫人这话好生奇怪,杀害二小姐的人已被大小姐身侧的书沁杀了,夫人为何还在同相爷喊冤?莫不是柳暗忽然发狂,竟是有何隐情不成?”
大管家的目光暗了暗,却是不等罗氏接话,便说道:“想必夫人是心中难过,方会如此失态。二小姐平日里最是个良善的,却不知那等下人竟是专挑软柿子下手,着实可恨得紧。”
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不过如此。
玉玲却只淡笑着退回顾相身侧,一副全凭顾相做主的模样。
她如此柔顺,倒是叫顾相烦闷的心情好转不少。
床榻上的顾念欢仍是不省人事,顾相冷声道:“好了,夫人便依着大夫所言,好生照料着欢儿。”
话毕竟是转身,带着玉玲走出房间。
大管家望一眼顾念欢,又扫了扫罗氏,最终却是跟着顾相一同离开。
罗氏望着那三人的背影,心中更是难受至极。
“娘的欢儿,你怎生这般命苦啊——”
次日清晨,大管家院门外头,却是多了几个守门的下人。
其中意味,自是不言而喻。顾相虽信了是刘若珊的计谋,却到底还是怀疑他的。
无风不起浪,若是他与罗氏之间当真是清清白白的,旁人总不至凭空捏造出这等谣言来。何况那日罗氏的嘴唇,却是是有问题。
大管家却似是不曾知晓顾相的安排一般,仍是每日在院中晃悠,偶尔还去顾念欢院中探探病。
因着他坦荡,顾相亦不曾抓到把柄,却也不曾撤了那几个守门人。
与此同时,因着那夜书沁与书语二人将尸体扔到乱葬岗时,被人发觉了踪迹,燕京中竟是流言纷起。
这其中说的,正是罗氏与白姨娘皆是罪人,故而如今方会遭此报应。
那唤作“柳暗”的丫鬟会发狂,亦是因着先人魂魄入体,来寻罗氏报仇来了。
一转眼,便是刘若珊那赏梅宴的前日。
这日顾念卿倒是出了一趟门,正是往离王府而去。
太后要的绣鞋,早在几日前便已做好。只顾念卿心中思量,若是她急着进宫献鞋,总未免有些巴结太后的意味,故而刻意拖了好几日,方施施然的朝着离王府而去。
顾念卿来到离王府时,慕容离早便在门前候着了。
他今日却是不曾穿白衣,而是一身王爷的装扮,外头披了件暗色大氅,光是瞧着便很是威风。
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漆黑的刀鞘上头雕纹细致,隐约能见着一只红眼饕餮。
一旁的容留亦是威风凛凛的站着,面上却是带了一丝急切。
盼归率先从马车中跳出来,再便是一脸温和的书语,小心的将帘子掀开。
那明艳至极的少女探出脑袋来,墨黑的发丝挽作一个螺旋髻,堪堪的超出头顶三寸有余,上头插着两支簪子,鬓角处不知从何采来了芍药花,正松松的歪在耳边,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一袭墨绿色长裙,腰间用红线挂着一个暖玉镯子。外罩一顶白色斗篷,暖暖的皮毛将小脸挡住一半,却并未影响少女的风姿。
早便在见着顾念卿那一刻,慕容离的神色便从冷凝变为温和,那双清澈温柔的眸子,更是动也不动的盯着少女瞧。
顾念卿从马车上下来,便上前朝着慕容离福福身,声音清脆,道:“臣女顾念卿,见过离王殿下。”
一双眸子微微眯起,挡不住满目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