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卿暗暗翻了个白眼,她自然能看出这黑衣人被伤着了,还是她的手枪伤的。
“在场诸位皆是有眼的,夫人这般替着外人开脱,倒是有意思。”顾念卿冷嗤一声,索性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欲速则不达,她若是将罗氏逼得太紧了,倒是会叫旁人生疑了。
只她若是自掘坟墓,自会有人出来教训她。
“相爷。”玉玲扯了扯顾相的衣袖,踮起脚尖来,凑在顾相耳边低声道:“贱妾方才看见了,大小姐说得确实没错,白姐姐脖子上的伤口,正是被这把刀给割开的。”
玉玲话毕,极快的扫了大管家一眼,万般畏惧的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若她看的人是罗氏,顾相还不至多想,只当玉玲是在畏惧罗氏。只玉玲方才看的,分明是大管家。
话中说的是罗氏,忌惮的却是大管家,不正是在隐晦的同顾相说,罗氏是大管家护着的人?
顾相脸色铁青,道:“白氏脖子上的刀口,正是这把刀子。”
他伸出脚来,踢了踢黑衣人丢在一旁的长剑踢到罗氏跟前来。
罗氏嘴唇动了动,低声反驳道:“那便不可能是有人将他的剑拿走了,他是为着追那歹人,方误入相府,只最终却是被那歹人伤了腿脚?”
若非场合不对,顾念卿简直想为罗氏鼓掌。
脑洞开得这般大,却是为着一个外人,便是旁人想不怀疑她,亦是不可能。
“夫人这是在为此人解释?”顾念卿“噗嗤”一声轻笑,嘲讽道。
罗氏呐呐的低下头,她亦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只方才玉玲那小贱人,分明是在帮着顾念卿,她自是咽不下这口气。
大管家抿抿唇,道:“我看过了,白姨娘脖子上的刀口,确实是这把剑所为。相府中出了这等事,按理说是要上报官府处理的。”
“只怕这个时辰,京兆尹早便歇下了,深夜前去叨扰了人家,到底是不大合适。”顾相冷声道:“待到天明,自会有人去将此事告知于京兆尹。”
大管家眸中闪过一缕暗光,待到天明,便是说他还有时间,将此人给处理了。
大管家的神色落入顾念卿眼中,绝色女子捏了捏手指,最好的便是大管家送上门来。
“只叫我疑惑的,却是此人是被何人给伤了?”鹿岳蹲下身来,方才来不及细瞧,如今黑衣人的腿又被层层包扎,更是瞧不清。
“方才那大夫说,这里头有一粒很小的铁块,只大夫能力不足,无法将铁块取出,唯有就此包扎好。”一旁的小厮忙开口道。
极小的铁块?
鹿岳单手摩挲着下巴,纵使是他征战多年,亦不曾见过这等暗器。
“卿儿,你可知晓这是何物?”鹿岳道。
顾念卿轻笑,亦蹲下身来,极为恶意的在那黑衣人的腿上戳了戳,道:“我不知那是何物,我只知晓,眼前这人,杀了白姨娘。”
那人在寒风中吹了好些时候,此时也有些神志不清。他只能见着,眼前的人影闪来闪去,腿上传来阵阵痛意,更叫人忍受不了。
“饶命,小人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小人也是迫不得已的。”那人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求饶。
只在场的几人,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顾念卿更是站起身来,在那人的腿上踹了一脚,狠声道:“便宜你了。”
可不是便宜他了?
那是洛神大人在这古代头一回用上手枪!
“将此人关起来。”顾相揉揉眉心,道。
顾念卿意味深长的望了大管家一眼,转身便往外走。两个丫鬟忙跟上来,鹿岳只望了黑衣人一眼,亦跟上顾念卿的步伐。
罗氏抿抿唇,有些无辜的咬着下唇。
顾相与玉玲离开后,罗氏却是磨磨蹭蹭的落在后头。大管家知晓她有事要说,便等待所有人皆走远,他方站定,道:“不必忧心。”
他自有法子解决。
罗氏轻轻的应了一声,无声的跟在大管家身后。
顾念卿回到院中,便将身上的斗篷脱下,递刀书语手中。盼归将手炉放到一旁,房中燃了好几个炭盆子,银丝炭上不带一丝烟气。
房中温暖得很,顾念卿指了指方才脱下的黑衣,道:“将那衣裳毁了。”
书语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抱着那衣裳退下。
直至房门关上,盼归方凑到顾念卿跟前来,低声道:“小姐,那黑衣人的事儿,真是你干的?”
顾念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从腰间将小巧的手枪掏出,在盼归跟前晃了晃,道:“自然是本小姐。”
白姨娘威胁她,又将她娘亲害死,她自是不会再心软。
那日顾念卿与白姨娘说的,正是叫人到大管家跟前闹。另一头做好万全的准备,将安嬷嬷送走,以备大管家一时气恼杀人灭口。
白姨娘依照顾念卿的话,将安嬷嬷送出相府,却不知安嬷嬷前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