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归在一旁眯着双眸将顾念卿打量了一番,方满意道:“小姐大病初愈,本就应是不大精神的。离王殿下是贵客,既是上门来了,总不能不见。”
顾念卿目瞪口呆,何时她的大丫鬟竟也是这般有心思了?
但听盼归的,总归是不大会出错了。
顾念卿捏着帕子,眉心紧蹙,娇柔柔的轻咳一阵,瘦弱的身躯微微抖动,当真是……迷人眼!
顾念卿走出房间,行至一旁的偏厅中。
慕容离面上果真还遮着桃木面具,一袭白色锦袍,懒懒的坐在座上,更多了一分慵懒的意味。他一手的手指搭在茶杯上,另一手的手指却在腿上跳跃。
容留手中抱着一个长长的锦盒,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
顾念卿干咳一声,从外头走进来。
慕容离往外望去,只见着那女子步履坚定平缓,肩上发丝随风飞扬。精致的小脸被墨发包围,秀眉婉约,樱唇殷红,柔弱中却是多了一丝妩媚。
顾念卿被他看得不大自在,只将视线移开,不大自然的扫视着四周。
“顾姑娘。”慕容离站起身来,朝着顾念卿微微颔首。
一如既往的清冷语调,双眸全无那日的气恼疯狂。
顾念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缠着纱布的双手托着下巴,眨眨眼,望着慕容离道:“咳,好久不见。”
这般开场着实算不得高明,顾念卿囧得红了脸,有些莫名得心虚。
慕容离却是轻笑一声,道:“那日是我的不对,还望你莫要见怪。这几日不曾上门来,只忧心你还在怨我。”
顾念卿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来与她断绝来往的。
容留从后头冒出来,将手中的锦盒塞到盼归怀中,道:“顾姑娘,属下这几日可是瞧着王爷愧疚的,这锦盒中装得正是上好的千年人参,顾姑娘定要收下。”
盼归满意的点点头,望着慕容离的目光便愈发的像在看女婿了。
顾念卿面上微微发烫,往日慕容离便是送东西来,亦只不过是些小玩意儿,譬如红眼睛兔子之类的。
只他今日竟是送来了人参,莫不是他竟知晓了,她的双腿伤着了不成?
“你这几日可还好?”慕容离淡声道,眸中尽是清冷之色。
顾念卿的尴尬稍减,她举起双手来,在虚空中晃了晃,颇有些不满:“许是近来着实太过倒霉,不过是绣个荷包,竟将自己的手戳成了这般模样。”
硕大手指颇为不灵活,顾念卿蹙着眉头,哀怨又悲愤。
想她亦是一个会做绣活的,便是双面绣都不在话下。只她竟是出了这等乱子,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离淡淡一笑,戏谑道:“竟还有顾姑娘不会的?”
他知晓顾念卿会做绣活,更是知晓,她绣出来的东西,便是宫中最好的绣娘,亦难有所及。想来是被他扰了心神,方会将自己的手戳成这般。
慕容离心头升起淡淡的欢喜,面上却仍是淡然的模样。他不能逼得太紧,免得顾念卿又要气恼。
顾念卿哀愁不已:“可不是吗?本姑娘可算是吃到苦头啦!”
二人谈笑间,已无先前的尴尬。容留朝盼归使了个眼色,却见着盼归正规规矩矩的候在顾念卿身侧,仿佛不曾见着他的小动作一般。
昔日盼归可是总爱与容侍卫一同狼狈为奸,将离王殿下与草包美人抛下的。
容留干咳一声,不得已道:“盼归姑娘,属下对这相府中的景致很是好奇,不若盼归姑娘同属下一同去瞧瞧?”
“奴婢不好奇。”盼归瞪他一眼,面上尽是冰冷之色。
小小年纪,竟有了宫中教养嬷嬷的姿态。
容留都要哭出来了,好么!
深觉遭到了盼归的背叛的容侍卫很是无辜的望着顾念卿,哭丧着着一张脸,似是被盼归伤到了心一般。
顾念卿有些不忍直视的将视线移开,对着盼归道:“要不,还是陪他一陪?”
“小姐,您是相府正正经经的嫡长女,自是不能同离王殿下独自呆在一处的。若是传了出去,这孤男寡女的,岂不叫人猜测?”盼归一板一眼的答道。
容留目瞪口呆,盼归何时竟也成了那等古板之人?
顾念卿无奈叹气一声,眼神示意容留,她亦是没有法子。
慕容离眸中闪过一缕笑意,盼归这般防着他,应是顾念卿这几日确实不大正常,他方会被迁怒了。
何况不与男子独自呆在一处,这曾是京中大家闺秀应守着的规矩。盼归应是在气恼,那日皇祖母所说的话了。
“容留,你若是好奇,便自己出去逛一圈便是。”慕容离沉声道,满目坦荡的望向盼归,仿佛是在说——这般可是好了?
容留只觉整颗心都要碎了,他这般为难,是为着何人?何人!
不正是为着他家王爷能早日抱得美人归,只他家王爷为着讨好一个小丫鬟,竟是将他卖了!
盼归闷闷的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