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公主对端庄大方的刘若珊很是有好感,加之慕容离在背后推波助澜,慕皓天只觉刘若珊方是最适合当太子妃的人物。只他虽知晓刘若珊千百般好,却到底念着旧情,不愿就此放弃温婉的顾念欢。
前头有了刘若珊,后头有顾念欢红袖添香,自是最美妙不过。
至于皇后,知晓慕皓天竟再不念着非要顾念欢当太子妃,皇后自是以最快的速度,求燕帝赐了婚,方真真的放下心来。
“卿卿可知晓了此事?”慕容离侧脸,于那小女子很是在意。
“方才容重传来消息,盼归已将此事告知了顾姑娘。”
知晓了才是最好。
慕容离弹弹衣裳上的褶皱,道:“好了,进宫。”
凌璟的事,总有事有些交待才是。
顾念欢被赐婚为太子侧妃,这在常人眼中,自是喜事一件。只放在罗氏眼中,却是极大的侮辱。
先前顾念卿虽与太子殿下解除了婚事,只到底曾是正正经经的太子妃。只顾念欢与顾念卿争相算计了许久,却只谋得了侧妃一位。
且不说旁的,太子殿下能与顾念卿解除婚约,尚且都是顾念欢的功劳。只如今瞧着,倒是白白便宜了刘若珊。
“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顾念欢悠悠转醒后,只揪着身上的锦被,满目怨毒的瞪着外头。一张清丽温婉的小脸扭曲不已,全无往时的好模样。
头上墨发凌乱,一双眸子通红,顾念欢咬着下唇方能压抑住自己不叫出声来。
凭什么?竟然是便宜了刘若珊那贱人!
“我与太子殿下这些年的感情,却只得了一个侧妃之位。先前旁人还当我与太子殿下感情笃定,只眼下却是叫人看了笑话。娘,刘若珊她哪里比我好?我,我……”双眸中清泪不断落下,顾念欢悲痛难耐。
最叫她在意的,仍是燕京中人,无人不知她为了太子殿下,竟是暗害了亲姐姐。只如今却是不过是做妾,竟是做妾!
“你不甘心?”罗氏冷笑出声,心中亦是不甘,道:“不甘心的,又何止你一人?欢儿,娘是如何与你说的,凡事莫要太过在意,只需将太子殿下抓牢了便是。你瞧不惯顾念卿,瞧不惯顾念珠,只如今被旁人瞧不起的,恰恰是你自己。”
顾念欢低声呜咽,不安的扭动着身躯。大夫的药很是管用,眼下伤口正在结痂长肉,痛痒难耐。
“如今最紧要的,不是你的婚事,而是我在府中的地位。”罗氏抿紧唇,眸中满是冷意。
白氏与顾念卿,两个都不能再留了。
“我的婚事不紧要?”顾念欢尖叫出声,面上狰狞不堪。她指着外头,道:“我的婚事不紧要,旁人说不得正在笑话我如何的狼狈。你便只关心你的地位,这府中你是当家主母,旁人还能翻得了天不成?”
窗外晴空不知何时已渐渐染上低沉的黑色,罗氏望着外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微勾起,从鼻子发出一声轻哼,道:“欢儿,若为娘不在意这府中的地位,难不成你要成为另一个顾念珠不成?”
顾念欢缩缩身子,知晓自己惹恼了罗氏,再不敢放肆。
“这些年来,他该回来了。”罗氏喃喃自语,眸中冷光闪过。
低头整理了一番暗色裙摆,上头正绣着繁复的花纹,华丽炫目,很是美丽。一张小脸恢复往时的端庄大气,似是真真的贵妇人一般。
顾念欢下意识的往里头缩了缩身子。
入夜后,顾念卿换上一身夜行衣,直直的朝着顾念欢的院子而去。
因着近来顾念欢太过倒霉,夜里竟是不敢再熄了灯烛。顾念卿自外头飘过,往里头望一眼,正见着柳暗正打着瞌睡,似是疲倦至极。
顾念欢在白日里还是个心狠的,只到了夜里却是不敢再看玉玲的脸,仿佛是担忧做恶梦一般。玉玲乐得自在,只自花明死后,柳暗却是遭了罪。
柳暗本就是个踩低捧高的,顾念欢在府中愈发没地位,柳暗自是不会如往日一般尽心。
悄声潜进玉玲房中,顾念卿放缓呼吸,一双明亮的双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玉玲察觉到动静,倒是见惯不怪了,只披了外衣,便坐直身子,朝着顾念卿的方向低声道:“大小姐?”
眼前的黑影微微一晃,玉玲揉揉双眸,却见着那影子已然坐在窗前。
纵使是在黑暗中,女子一双眸子仍是明亮得可怕。她定定的望着玉玲,这正值芳龄的女子,却是满目沧桑。
习武之人的感官素来比旁人还要灵敏,玉玲微微低下头来,单手捂着脸颊,道:“奴婢知晓大小姐能看见,只奴婢在大小姐跟前,却是再不愿意遮遮掩掩。”
“玉玲,是时候恢复你的容貌了。”顾念卿低笑一声,却并未如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她恢复玉玲的容貌,却是要将她推入另一个更加残酷的火坑中。
玉玲挺了挺腰肢,知晓顾念卿还有话说。
“大小姐要奴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