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小心着些,罗氏母女不是好惹的。待到你回京,应是一场恶战。”慕容离于凌璟的尴尬视而不见,却是极聪明的将话题绕开。
顾念卿何其高傲,他是知晓的,若是她要借旁人之手查出一些,早便来与他说了。只她却是只字不提,无疑是想着靠自己。
虽说心疼,慕容离却是顺着她的意愿。只背后却是少不了帮她一把,做得隐秘些,便也无人知晓了。
“我还不想死,这世间这般美好,我尚未看够。”顾念卿歪头,捻起一块月饼,嚼了嚼,眯着双眸道:“便是往后总一人过节如何,只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我应是满足的。”
前世她亦是一个人,却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与其与心怀不轨之人一同过节,不若自己一人。
“往年宫中此时应有宫宴。”三人中,慕容离无疑是最幸运的。
听得此言,顾念卿与凌璟皆同时望着他,眸中隐隐有些羡慕。
二人家中皆有处理不尽的麻烦,唯独慕容离备受宠爱,许是因着体弱的原因,便是最是不喜在人前露脸的太后娘娘,亦是将他当做心头宝。
只一想到若是他的病无法治好,便又有些感伤。拥有得再多,失去的时候便会越痛。
“夜里凉,回去睡了。”顾念卿拍拍裙摆,站起身来,眸中满是笑意:“这是最后一晚在外头自在了,待我回到京中,定会与旁人好好儿炫耀,离王殿下与璟王殿下都是极好的人。”
但也只是极好的人罢了。
凌璟苦笑,朝着她的方向,眸中划过一抹深思。便是如此又能如何呢?只能在她身旁便是极好,何况尚未尘埃落定,谁又知晓是不是便会如此了?
慕容离却是抿唇,她在害怕,可是她愈怕,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已经走进她心里。只这固执的女子,尚作不知罢了。
顾念卿轻手轻脚回到马车上,盼归与十三公主正沉睡。将二人身上的褥子盖好,顾念卿勾勾唇,抱着双手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入睡。
第二日一早,几人稍用了些早膳,便开始往京中赶。正午时分进京,顾念卿与盼归在相府门前,与几人告别。
“这几日虽说惊险,但能同几位一起,断是再好不过的事儿。十三公主,你既称我一声‘姐姐’,便听我一言,日后莫要在这般鲁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朝从帘子下探出脑袋的十三公主笑笑,顾念卿眨眨眼,很是亲切。
十三公主撅着嘴,道:“不若卿姐姐进宫给本宫当姐姐,免得在这相府中受气,卿姐姐若是随本宫进了宫,本宫定拿你将亲姐姐供着!”
这般一言,正被得知消息从府中赶出来的顾相与顾长安听了个正着,二人皆有些尴尬的望着十三公主,道:“参见十三公主。”
十三公主瞧着顾长安甚是不顺眼,好好儿的同胞姐姐不亲近,却偏生要信任一个继室生的,这该是多没心眼,方能做出的事儿?
朝着顾长安哼了哼,十三公主不情不愿道:“请起,本宫不过顺路将卿姐姐送回来,二位不必客气。”
本宫可不是冲着你二人来的,快些哪儿凉快滚那儿去!
顾相敏锐的察觉到十三公主的不悦,顾长安却是个缺心眼的,听得此言,便急不可耐的奔到顾念卿跟前,道:“千尘公子可是寻着了?”
顾相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不待自己出声请罪,便已听得马车中的少女冷哼一声,仰起下巴将帘子掀开,提着裙摆跳下马车。
“十三公主……”顾相低声道。
“顾相不必多说,本宫便是下来瞧瞧,老师的得意门生是如何为难亲姐姐的。本宫与卿姐姐连夜赶路,便是中秋亦不曾停下,却不知回到京中,竟是这般待遇。莫说卿姐姐,便是本宫都觉心寒!”十三公主叉腰,挡在顾念卿跟前,抬头对着顾长安道。
顾长安面上尴尬一闪而过,不过片刻便又恢复如常,并颇有些理直气壮的意味。
“她这般殷勤,不正是因着是她对姐姐下毒了?上回在宫中,二皇子突然发狂,不正是因着她在暗中作祟!”顾长安冷笑一声,仿佛自己掌握的是了不得的秘密一般。
十三公主气得满脸通红,这顾长安当真是个呆子,难不成瞧不出公主殿下早便将顾念卿当成自己人?
“谁与你说,是我下毒的?”顾念卿声音冰冷,一如不曾离京前。
顾长安有些心虚,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向顾相。
他与顾相去看顾念欢,正巧遇着被罗氏请来的太子殿下,两位有情人隔着帘子谈情说爱,顾念欢想着总归自己是要死了,便将顾念卿亦拖下水岂不更妙?
思及此,顾念欢便将上回宫宴上的事儿全推到顾念卿头上,只原话并非顾念卿下毒,而是顾念卿生来不祥,克死亲娘,罗氏方会不待见她。
上回宫宴二皇子发狂,许是因着沾上了顾念卿的煞气。
只后来顾长安这般一推测,便认定是顾念卿下毒了。
十三公主早被顾念卿嘱托过一番,定不能叫旁人知晓她的本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