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有好几日都在想,那日顾念卿的话究竟是何用意。
他本以为顾念卿会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只是或不是。
可那人却只道一句:“这都是命,无旁人无关。”
寿辰倒也算平平淡淡的过了。
立秋已过,空气中已带上一丝秋季独有的干燥。夜里亦变得发冷,顾念卿身上的衣裳又得以换新。
白姨娘是个会做事的,自是不会在明面上亏待了顾念卿。
何况那日顾念珠招摇过市,身上的首饰竟是比嫡女还要好上几分,白姨娘掌家本就遇挫,怎知顾念珠竟还拖后腿,自是免不了被顾相一顿好骂。
白姨娘自然不敢反驳,只听盼归小丫鬟说,她回到院中,便与顾念珠争执了一番。母女二人似乎愈发不能认同彼此的做法,倒也喜闻乐见。
这日顾念卿正侧躺在贵妃榻上小憩,便听得有人走进院中。
闷闷的哼一声,顾念卿将脸转向另一侧,正背对着来人。
多日不见,隔壁“翠竹居”中的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顾念卿虽不大喜欢此人,奈何却到底是有些交情的。
怎知洛神大人差盼归过去询问,只剩阿重守在院中,憨憨的朝着娇小的小丫鬟傻笑。
“卿卿。”千尘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声音轻柔。
他知晓顾念卿并未熟睡。依着她的警惕,应是早便知晓是他了。
顾念卿撇撇嘴,揽着抱枕便坐直身子,不悦道:“不要脸,没见着姑奶奶正在里头小憩?非礼勿视!”
她这般气呼呼的模样,反倒叫千尘放下心来。
便是气恼,亦比先前的冷漠要好上许多。
“听闻前几日盼归来‘翠竹居’寻我?”
千尘近日确实遇着不小的麻烦,而深究起来,这麻烦的起源竟是因着顾念卿。
想到每日守在王府外头的人,千尘不禁苦笑。
外祖母这般作为,他可还怎么来相府找顾念卿?好不容易方寻了个由头搪塞住国公府那头的嘴,千尘便急急赶回相府。
怎知他许久不见人影,盼归竟曾来过“翠竹居”。他还当依着顾念卿那般性子,知晓他不见了,应是欣喜才是。
“没有,无人曾去你的‘翠竹居’。”顾念卿抖着腿,一派吊儿郎当。
因着千尘已近半月不见踪影,先前二人之间的尴尬,自是消散无踪。
“前几日遇着些许麻烦,我险些便要回不了相府了。”千尘无奈一笑,抓着折扇轻摇两下。
可不是险些便回不了相府了?
若是不摆脱了外祖母的人,他哪儿有胆子敢来?
顾念卿却当他遇到不测,秀眉一竖,女子颇为气恼道:“是何人这般大胆,竟敢在我相府作乱?”
虽话中不曾提及自己,千尘却知晓顾念卿在关心自己。
不由露出一个浅笑,黑衣上的饕餮随着他的动作而浮动。
“卿卿,你真好。”
顾念卿敷衍的扯扯嘴角:“呵呵!”
无言以对!
洛神大人在意的是有人敢动相府的人,啊呸,是住在相府中的人,岂不叫她没脸?
若是知晓是何人这般大胆,洛神大人定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却不知那人——却恰恰是她自己。
二人各怀心思,均沉默不语。
“咳咳,那日国公府老夫人的寿辰,你可遇着旁人的为难了?”
纯属明知故问。
顾念卿冷笑一声,确实有人试图为难她来着,只后头不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我听闻外头的人都说,你与太子之间,是因着顾念欢的插足,方会如此。”千尘干巴巴道:“若是,若是无顾念欢,你可会与太子成亲?”
这般小心翼翼,倒是不像他了。
顾念卿冷笑:“在你眼中,我便是这般肤浅之人?幕皓天那蠢货也值得?莫要一个两个皆来问我这般无趣的问题。”
先前慕容离亦是如此。
顾念卿不由想到,莫不是所有人都当她待幕皓天是何等情深意重爱而不得?
可惜事实却并非如此。真正爱而不得的顾念卿,早便死了。
千尘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露一分,只喃喃道:“想来应是传言有误。只太子的风评却是愈发差了,先是与未婚妻妹妹有了苟且,又与尚书府的小姐牵扯不清。幸亏你早已与那人撇清了关系。”
语气中不无庆幸。
“若是我还与他是未婚夫妻,你怎知这些传闻便定能被旁人知晓?”顾念卿不甚在意的答道,并不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
“幕皓天与刘若珊之间的传闻,正是我与旁人说的。”
确切的说,是她在于幕皓天争执的过程中,透露于众人的。
确有其事,顾念卿自是不会为这二人隐瞒。
“是你?”千尘轻笑,虽如此,却是一点儿都不意外:“我便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