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活命,唯有放弃那车夫的性命。
何况若是她不曾猜错,那车夫本就存了送死的心思。回京时她曾仔细瞧过,他们的马车,竟是与官道偏离了不少。
怨不得那日竟不曾遇着一人来相助。
她的马车行在前头,那车夫显然是知晓罗氏的计划。
闭上双眸,片刻后再睁开时,已是与往常无异的平静。
“小姐,您与以前不同。”盼归掰着手指,道。
顾念卿一惊,险些便要失态。只她知晓盼归便是认定她不同了,亦不会有所怀疑,方能面不改色。只垂在身侧紧紧揪着裙摆的双手到底泄露了心思。
“如何不同?”女子声音清冷,与往常一模一样。
“小姐变得很厉害。”盼归双眸发亮,道:“以前小姐遇着事情,只知一味躲避。若是躲不过,便唯有求饶。可如今小姐非但不曾怕事,反倒能将罗氏与二小姐算计得受罚。”
似乎瞧出顾念卿得紧张,盼归咯咯发笑:“小姐,奴婢可喜欢您现在的模样啦!”
顾念卿忍不住勾唇。
她变了,盼归又何尝不是?
当她在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院中醒来时,盼归还是个胆小怕事的小丫鬟,见着顾念珠都能吓得腿软。
可如今她却也能独当一面。
她不在京中时,盼归亦能冷静下来,按着自己的嘱托,不曾动摇一分。
“便是她回来了,我亦无需担忧你们二人的安危。”顾念卿低声道。
洛清没有亲人,死去的顾念卿和眼前的盼归便是她的家人。
“小姐,您说什么?”盼归不解,歪着脑袋问道。
顾念卿笑笑,不再言语。
却说玉玲出了相府,便直直的往尚书府而去。
尚书府今日似乎很是戒备森严,便是大门外头,竟都站着两位身穿铠甲的士兵。
玉玲心中了然,顾念卿的计划她是知晓的,因着对她的信任,顾念卿自是不会隐瞒玉玲一丁一点儿。
“大哥,奴婢是相府二小姐的大丫鬟,刘小姐可在府中?”玉玲面上遮着丝帕,唯独露出一双极漂亮的眸子。
尚书府的侍卫先是一怔,竟是险些被这般一双眸子迷了眼。他干咳一声,面容严肃:“你是顾小姐的丫鬟?为何我不曾见过你?”
因着顾念欢与刘若珊的交情,尚书府的下人均是知晓,顾念欢仅有两个贴身丫鬟,正是柳暗花明。
玉玲垂头一笑,有些羞赧:“奴婢不常出府。”
几人均有些怀疑的看着她。
玉玲咬咬牙,一跺脚竟是跑开了。
几人只当有人冒充了顾念欢的丫鬟,却不知玉玲却拐进一旁的小巷。
将面上丝帕揭开,玉玲蹙眉望着一旁高大的老树。枝桠纵横,应是能攀爬。
玉玲打定主意,抱着树干便往上蹿。浓密的树叶将娇小的女子挡住,玉玲屏息往里瞧。方才守在外头的几人中,有二人是宫中侍卫。
与外头的戒备森严不同,尚书府里头却是清静至此。
玉玲不由庆幸,顾念卿说的竟是半分不错,这刘尚书大人,亦是想着攀上太子殿下这一高枝。
这般清静之地,正是适合谈情说爱。
心中有数,玉玲滑下树干。
一路小跑回到相府,玉玲并未添油加醋,只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禀报。
顾念欢折断了指甲,却不能平息心中的怒意。
得知顾念欢出了相府,顾念卿一点儿都不奇怪。
同为女子,洛神大人自是知晓,被闺蜜撬墙角是件多容不得的事儿。前世她被罗安安撬了墙角倒不是大事,偏生竟还丧命于此。
她已是迫不及待的想瞧瞧,顾念欢与刘若珊会闹到哪一步。
一个是相府得宠的二小姐,燕国赫赫有名的“第一才女”。另一个却是尚书府唯一的嫡女,这出好戏倒是有得瞧了。
顾念卿尚未开始得意,便见着前几日惹了自己心烦的人竟又上门来了。
千尘摇着折扇走进来,见着顾念卿,竟露出笑意,仿佛对她视而不见的人,并非自己一般。
顾念卿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浓烈的不喜,道:“这不是千尘公子?怎会有闲心来我这破院子晃悠?”
她愈是这般,千尘反倒愈发欣喜。
这般酸溜溜的语气,不知晓的还当他们之间当真有何苟且。
神医大人对此很是喜闻乐见。
“卿卿,多日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般不好。”千尘一个闪身,便已坐到顾念卿方才侧卧的贵妃榻上,长臂一挥,眸中带恼的女子便已落入怀中。
“放开我!”顾念卿挣扎,怎奈体力悬殊着实有些大,饶是她用尽力气,却不能撼动千尘一丝。
“卿卿,别动。”千尘声音中带着一丝暗哑,俊脸放大,正停在顾念卿眼前不足一寸的地方。
长睫毛几欲要碰上自己的小脸,顾念卿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