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插手?
“好个顾念卿!”顾念欢啐一口,恨恨地直咬牙:“她这般,可是在与皇上说,我娘意图插手她的婚事不成?自古以来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还能自行做主,倒是稀奇!”
怒极反笑,顾念欢咬着下唇,几番努力,却压不下心中怒火。
她蹙眉,轻拍胸口,指甲上描着蔻丹,殷红的指甲显得格外瘆人。
“她便是这般迫不及待,要将相府中的事儿与旁人诉说?”思及此,顾念欢脸色愈发难看,一张秀气的小脸扭曲,双眸中愤恨不可抑制地溢出。
先前顾念卿手臂上的伤疤,因着顾相太过信任罗氏,故而将责任归咎于府中下人。可若燕帝亦见着顾念卿手上疤痕,难免将这错处怨到罗氏头上。
虽说罗氏不曾亲自动手将顾念卿打伤,却也难辞其咎。
顾念欢猛地深呼吸,牵起裙摆便要往外走。
顾相只说她不能出府,却不曾说不能在府中走动。在被顾念卿扳回一局后,她不想出“惊鸿小筑”,不愿面对旁人异样的眼神。
可如今,她却是不得不出去了。
“小姐,您去哪儿?”柳暗回过神来,跟在姑娘上身后唤道。
花明紧紧跟在顾念欢身侧,柳暗略一思索,便追了上去。玉玲鲜少出院子,若非顾念欢有言,她绝不能踏出“惊鸿小筑”半步。
颇为意味深长的望着主仆三人离去的背影,玉玲掀开面上丝帕,伤痕累累的小脸,独剩一双漂亮的眸子安然无恙。
“报应……你也有今天?”女子掩嘴轻笑,单手抚上面上的沟壑,如蜈蚣般纠结在面上的伤疤,丑陋怪异。
眸中闪过一缕暗光,玉玲轻声低喃:“这便受不了了吗?不知你以后当如何?”
将丝帕系回,玉玲已然恢复往常的姿态。双眸木然,再无一丝光亮。
顾念欢冲出“惊鸿小筑”,便是为了来寻罗氏。
罗氏方是真真被禁足在自己小院中,顾念欢心中愤懑难平,几欲要去将顾念卿撕碎。
她为何没死?为何要回来?
“娘,娘,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奔入罗氏房中,扑进妇人的怀中痛哭不已。
顾念欢抿着唇,泪眼朦胧。
“娘,顾念卿……她这是在把女儿往死路上逼!”
顾念卿知晓,燕京中她的名声已不比顾念卿当初好。心思歹毒,暗害嫡姐,与未来姐夫相勾结!
她恨!恨顾念卿为何不去死,恨慕容离将叶府医带到相府,恨千尘将顾念卿救下!
若非这二人,顾念卿早应死在城外。便是她能躲过死劫,亦能落得一个“与人私奔”的坏名声!
可便是在她以为自己赢了的时候,顾念卿竟回来了!
罗氏沉沉叹气一声,只觉心头不大顺畅。顾念卿那头如何,她自是知晓。可她如今亦是自身难保,哪儿还有心思来对付一个顾念卿?
单说白姨娘手上的掌家权,若她再不设法夺回,她的欢儿,便会是下一个顾念卿。不!许是会比顾念卿还要凄惨!
“欢儿,娘无法再分心对付顾念卿了,当务之急,是如何将白姨娘手中的掌家权夺回来。”罗氏轻拍顾念欢的脑袋,满是疼惜,道:“娘知晓你委屈,可如何顾念卿与太子亦彻底没了关联。欢儿,如今你应做的,不是去对付顾念卿,而是抓住太子的心!”
抓住太子的心?
顾念欢抬头,面上泪痕湿润,她哽咽道:“可是娘,我这般努力,不正是为了将顾念卿的一切都夺走?可如今顾念卿全然不在意太子如何,女儿还要太子有何意思?”
顾念卿曾不止一次与自己说,她愿意放弃太子,她再不稀罕太子。
顾念欢心中不甘,得到幕皓天又如何,顾念卿全然不在意,倒是显得自己多年的努力是一个笑话一般。
“欢儿,你若当真见不得顾念卿痛快,只管将她所作所为告知顾长安便是。届时无需你我出手,顾念卿自会焦头烂额。”罗氏别有深意,道。
顾长安!
还有一个顾长安!
若说顾念卿头一个在意的是幕皓天,那么排在第二的,正是她的同胞弟弟——顾长安。
破涕为笑,顾念欢冷哼一声:“我便要看看,她这回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