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应当放心,慕永康竟渐渐平静下来。他望着眼前的老头,道:“张太医,你为何在此?”
这是什么鬼?该放心吗!
方才还一脸痛苦,此刻竟又是一脸茫然。
好像失去记忆一般。
“张太医……”罗贵人都想哭了!
这可是她唯一的儿子,这后宫素来是母凭子贵,虽不能当上太子,但总比无子要好上许多。
张太医不以为然,道:“癔症醒来后,可能不记得先前的事儿。三皇子还需好好儿休息,莫要再伤了身子。”
别有意味的瞥慕永康下身一眼,张太医并不把话说透。奈何在场的都是人精儿,哪儿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张太医退下后,一个精致的酒盏便砸到慕永康额角,燕帝气得满脸通红——耻辱!当真是耻辱,他燕国的皇子,竟闹出这等荒唐的笑话来!
敢做不敢当也就罢了,分明是自己纵欲过度引发癔症,竟还怨到一个娇弱的姑娘头上!
“父皇!”慕永康捂着额头,万分不解。
“滚!”
宫宴一散,凌璟便迫不及待的拽住顾念卿。
这小女子很有些本事,异姓王正欲与之好好儿说说话。
若是往常,罗氏还有本事将顾念卿与这王爷隔开,偏生今日她们还有旁的事儿——太子殿下今夜竟不曾搭理顾念欢。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御花园中幽静,顾念卿推着轮椅,吊儿郎当的望着凌璟:“璟王应好好感谢本小姐!”
此次宫宴目的极为明显,顾念卿自是知晓凌璟有法子避过。奈何大皇子与三皇子着实不大讨喜,故而正成为洛神大人手中棋子。
这般一搅和,众人只知皇室出了丑,还有谁能记得璟王?
“顾姑娘本意并不在替本王避过此事,若说感谢,亦应是阿离谢你才是。”凌璟鹰目微勾,霸气中无端的生出痞气来。
可见这厮外表极具欺骗性,初见时她还当此人是个霸气侧漏的大男子,谁曾想竟是表里不一之人。
顾念卿瞪他一眼:“我与王爷本就关系非笃,何必言谢!”
“本王有一事不明,不知顾姑娘能否为本王解惑。”凌璟道。
顾念卿笑眯双眼,回眸,正看着凌璟道:“不能。”
此人表里不一,洛神大人不爱与他打交道。
慕容离闷笑不已,这二人竟也能这般争论起来。
“为何张太医先前不能诊断出任何毛病,顾姑娘提起之后,三皇兄竟是癔症?”慕容离百思不得其解。
他亦懂医理,自问在这燕国亦是少有,偏生顾念卿所用之毒,竟似不曾见过一般。
与其说毒,不如说是诅咒,只听令于顾念卿一人的诅咒。
顾念卿干咳一声,既是慕容离提起,她自不会藏拙。何况在洛神大人心中,本就无“拙”之谈。
“先前张太医不曾诊断出任何毛病,盖因此毒尚未全然发作。”顾念卿轻声解释,一双眸子璀璨不已:“若是张太医迟来一步,便不会有此一幕。”
这老头儿脚程倒是快!
顾念卿啧啧称奇,片刻后掩嘴轻笑:“王爷你猜这‘癔症’可有后遗?”
便是出了点儿丑,如何能平息洛神大人心中怒意?若非担忧惹祸上身,她定要莫永康那蠢货此生不举才是!
“三皇子平白受了冤屈,自是应好好儿补偿才是。”少女面目狡黠。
她是多好的人呢?三皇子定会万分感激。
冤屈?慕永康的冤屈不正是被冤枉“纵欲过度”?如此顾念卿口中的补偿便是……
凌璟忍不住发笑,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地,假山后人影约绰,女子身姿曼妙,目光温柔的望着眼前的高大男子。
朱唇微润,她声音哀切婉转,竟比那春日的黄鹂儿还要动听几分。
“殿下,您可是不喜欢欢儿了?”
幕皓天神色复杂,他因顾念欢挑唆,故而进宫欲解除婚约,竟被燕帝呵斥,随后禁足东宫,已有一段时日不曾出门。
皇后身侧的大宫女说,他虽身为储君,但到底君心难测,若是他再意气用事,这储君之位说不得便应是旁人的了。
“殿下,欢儿错了。欢儿不应与殿下说大姐姐坏话,让殿下挨了训斥。”顾念欢水眸蓄泪,噗噗落下,自是唯美至极。
她哀哀的哭泣,手中帕子轻拭眼角:“可是殿下,欢儿稀罕您呀!欢儿不想您再被旁人占有,便是大姐姐亦是如此!”
温婉纯良的女子抬眸,月光如水,更衬得她无辜至极:“殿下,欢儿这般……是不是很坏?”
哪个男子不爱女子将他放在心头,当作天神一般敬仰?
何况这女子还是燕国第一才女。
幕皓天心念微动,许是欢儿当真是极在意自己,方会一时失了规矩。她本就不知晓自己会因此受到责骂,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