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心再理会别人的事,满心都是她自己的事。
这么多年,贺滇一直在皇城脚下隐姓埋名,他一定不好过。她错了,错的离谱。
不知道她的孩子贺瑾看到灵彩儿的时候,会不会高兴。
他们父子长的很像,笑起来特别好看,就像煦日暖风拂过湖面,掀起的麟麟‘波’光,她的整颗心都被这麟麟‘波’光牵动,想要忘,都忘不了。
可是,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了?皇后在自己的‘床’榻上的暗格中拿出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一件的小肚兜,小衣服,还有虎头小帽。
每件小东西的布料都极为的柔软,针脚细密又整齐,看得出主人是何等的用心。
“瑾儿,你知道吗?娘刚生下你的时候,陌北滨可高兴了,因为你是他的大皇子。瑾者,美‘玉’也,他给你你取名羽瑾,陌羽瑾。可是我不喜欢,不喜欢陌北滨,不喜欢他抱着你,更不喜欢他给你取的名字。我在想,你爹爹都没有抱过你,他凭什么要抱你?可是娘只能让他抱你,让他给你取名字。因为陌北滨能给你平安,给你地位,给你荣华富贵,就算我再恶心再不喜欢,为了你,娘亲都愿意忍。”皇后说起自己的孩子,早已卸下一身的骄傲,满身的嚣张,静谧如斯,只有一个慈爱的母亲。
“可是,你怎么就忍心离开娘亲?你还那样小,娘亲还没有看够你,娘亲给你做了那么多的小衣服小鞋子,都还没有给你穿,你怎么就忍心离开?你知道没有你爹爹的日子,娘亲的日子有多难熬吗?皇宫的夜那么冷,那么长,娘亲没有一日没有一夜不做噩梦!可是有了你,娘亲的日子总算有盼头了,可是她们连这样的盼头都给娘亲剥夺,娘亲如何不恨?后来,得知你爹爹得了儿子,也取名瑾,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恨,有多妒忌?”
“娘恨啊……贺滇从来都不稀罕我的瑾儿,我的瑾儿没了,还有其他的瑾儿,他从来不缺瑾儿……”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只有一个瑾儿,你爹爹的瑾儿只有一个……呜呜……”景千将一个红‘色’的小肚兜放在‘胸’口,歇斯底里的哭出声来:“本以为他是在羞辱我,告诉我他根本不稀罕我的瑾儿,却不知他是在提醒娘亲,我的瑾儿还在,那是我们的瑾儿,不然他又怎么会取了大皇子的名讳,冲撞大皇子?可是娘亲笨,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多希望,我们能回到过去,这样,就算是死,我也会从景府逃出去,再去见你爹爹一面。当日娘亲糊涂,景家,百年根基,怎么会将荣辱系在我一小小‘女’子的身上?”
可是,机会只有一个,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景千便那样半躺在踏上,沉睡了过去。
她以为他会来的,但是等了一夜,却不见任何人的影子,凤栖宫平静如常。
但是,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的安宁。
贺滇和夜子诺在同一时间接收到密信,要他们去皇宫冷寂宫,否则,灵彩儿‘性’命不保。
贺滇并未和夜子诺在一起,收到这个密信的时候,她便没有任何犹豫,去了皇宫。皇后久居深宫,并不能轻易出宫,而且她今日被凌绫这个皇贵妃抢了风头,行事更加小心,所以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出宫了,于是贺滇再不在怀疑,赶了过去。
冷寂宫素来安静萧索,凄凉破败,贺滇今日并未在脸上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薄‘唇’微抿,能看得清出他此时心情颇为沉重。
嘎吱一声,破败的院子外传来一声声响,贺滇赫然转身,便见陌九鬼头鬼脑的朝自己走来。
“九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师傅,您怎么在这里啊?”陌九几步走到贺滇的身边,拉着贺滇的胳膊,道:“九儿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可有感情了,经常过来……缅怀缅怀呢!”
贺滇一听,整个人一僵,眸中闪过一丝内疚和心疼,‘摸’了‘摸’陌九的头发,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一想到他今日来后宫的目的,便也不宜让陌九在这里多待,道:“好孩子,今日不去御书房了?你现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王爷,别在这种地方多待,让别人知道了,可要找你的不是了!”
“师傅对徒儿可真好,徒儿送师傅进去吧。师傅进去了,徒儿再走!”
“也好!”贺滇转身,有些事情不便让陌九知道,先打发他离开也好,否则于他总会有危险。贺滇任由陌九扶着,他视线落在陌九发顶,这段时间没有在意,陌九倒是长高了不少。
绫丫头活着,陌九也好好的活着,他也算弥补了一点自己的罪孽。
贺滇移开视线,正沉思间,突然感觉腰间一阵剧痛,脚步一踉跄,若是没有旁边的陌九,他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他徐徐低头,便见陌九手中拿着一把匕首,齐柄没入他的腰腹之间。
周遭一片安宁,就连鲜血低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的见。
“咳咳……”贺滇心中一惊,想要张口说话,却先咳嗽出声。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