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乔阡陌大概猜到了谢景臣带自己来见的人是谁。
如果没猜错,要见的人是他已故的母亲,因为他带她来的地方是墓地。
“小臣哥哥,你……”乔阡陌侧头看着谢景臣,有些不解,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下车吧。”谢景臣笑了笑,可那笑中带着几分落寞,“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带你过来看看她。”
说完,他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见此,乔阡陌也紧跟着下了车,走到谢景臣身旁,其实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见他的母亲。
可看到他脸上那份落寞之色时,便忍了下来,莫名的心里升起一股哀凉来。
看着眼前的墓地,谢景臣有些沉闷,深深地叹了口气,侧头对乔阡陌说了一句,“走吧。”
“嗯。”乔阡陌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水泥道,每条道路都交错着,人很少,除了他们基本上没看到其他人。
走了大概十分钟,谢景臣停了下来,看着前方,声音有些低沉,“到了。”
乔阡陌跟着停下,跟随着他的视线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墓碑前站着一个人,手里抱着一束百合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谢东升。
而最惹人注目的不是谢东升的人,而是墓碑旁的那一棵枫树,姹红的树叶挂满枝头。
“他这一辈子,只做对过三件事。”谢景臣淡淡开口,像是在对乔阡陌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枫树,百合,我。”
闻言,乔阡陌收回视线,侧头看向他,对于他所说的很是疑惑,正当她想问的时候,他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因此,她也只好跟了上去。
走到墓碑前时,谢东升正好弯腰将手中的那束百合摆放在墓碑前,转头看向谢景臣,“你来了。”
当目光触及到跟在他身后的乔阡陌时,皱了眉头,“你怎么把陌陌带过来了?”
谢景臣笑了,不过那笑中却带着几丝微不可见的讽刺,目光却是没看他,直接落在墓碑上,淡淡开口,“我觉得有些事情,让她知道比较好,对你,对她,对安姨都有好处不是么?”
“小臣……”谢东升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每年这一天,他对自己的态度都会如此。
两人间的对话,让乔阡陌有些尴尬,同时也注意到了谢景臣情绪的变化,她从未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谢东升说过话,淡漠中带着疏离。
她想开口劝劝两人,可又觉得不知该怎么开口,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而且似乎还关系到谢景臣的母亲。
视线下意识落到了墓碑上,下一刻她便她震惊地睁大了双眸,墓碑上那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居然跟母亲有五六分的相似!
乔阡陌不傻,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谢东升对母亲的用情,居然深到找了一个替身!
同时,却又忍不住心生出几丝悲悯来,是对黑白照上那面带微笑女子的悲悯。
“如果看完了,你就早点回去吧,安姨的感冒还没好,需要人照顾。”话虽然是对谢东升说的,可谢景臣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墓碑上。
谢东升叹了口气,“小臣,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我不希望你把这些对我的不满转移到陌陌和你安姨身上,她们是无辜的。”
“你错了。”谢景臣这才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我没有恨你,也没有怨你,更不会牵扯到她们,你现在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只是过不去我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谢东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随后转身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看了乔阡陌一眼,淡淡地笑了笑,之后才迈着步子离开。
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明白的,不过确实是为难他了。
直到谢东升走远,谢景臣才将视线转移到乔阡陌身上,嘴角带着几分淡笑,“很惊讶吧?其实也没什么,当我看到你母亲照片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惊讶。”
“小臣哥哥……”乔阡陌张了张嘴,后面想要劝慰的话,如鲠在喉,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劝他?
没有任何的立场!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谢景臣淡淡开口,“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爸对你妈妈是什么样的感情了吧?”
“嗯。”乔阡陌点头,带了几分愧疚,“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你没必要感到自责,愧疚。”看了他一眼,他在墓碑旁坐了下来,视线落在那张黑白照上,伸手轻抚着,“其实,我母亲这一辈子也挺幸福的,遇到了他这样的人。”
乔阡陌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谢东升。
“我母亲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没有遇到我的父亲,她的人生是残缺不堪的,她出生在农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里穷,穷到快要揭不开锅了,所以她父母就将她卖到一户人家去当媳妇儿,可那个男人残忍暴力,我母亲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