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棠应了,见宋姿茹离开,这才回到内室的椅子前坐着,见百里清如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径自发起了呆。
百里清如似是做了一场醒不来的梦。梦里,有人影瞳瞳,个个都是神色匆匆。她站在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街道上,只觉得自己被蒙住双眼一般,看不清楚周遭的情形。然而,却有一个声音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百里清如失德无良,畏罪自杀,随意葬了便是!”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可她偏就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模样。他一定是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含情时眼若繁星,冷酷时眸若寒冰。
听了这男人说话,她猛然一个愣怔,百里清如,不就是她么?
不对,她不是百里清如,她是赵清!可是,为什么她听到这个男人说的话,却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呢?就好像,这件事跟她有莫大的关系一般!
百里清如猛然从床上坐起,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汗津津。她大口的喘着气,下意识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天青色的帐子,身下是藕荷色的褥子,身上盖得是同色的锦被,上绣着四时花草,秀气异常。
她望着这个环境足足愣怔了一刻,方才反应过来,是了,这里正是她在无名山的住处。
听到百里清如醒来的声音,黎秋棠忙的走过来,关切的问道,“门主,您好些了么?”
闻言,百里清如这才有些回过神,道,“我没事了,你怎么在这里?”她记得昨夜睡下的时候屋里没人守着的,怎么现在黎秋棠一副守着她的样子?
黎秋棠笑道,“门主,您还不知道吧,昨夜您又烧起来了,而且整个人意识都不清楚了,可把宋舵主她们吓得不清呢!”
这事儿百里清如却是记不得了,听了她这般说,方才有些记起来,昨夜好像是有许多人影在她面前晃,而且还有苦苦的东西进嘴。她身体也是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约摸着便是那时候烧了。
只是,她的身体何时变得这么脆弱了?
黎秋棠见她不说话,只以为她是虚弱的,当下便问道,“门主,要不我去给您端些吃的吧。”
百里清如的确感觉腹中有些饿,便点头道,“多谢你了。”
黎秋棠微微一笑,便出了门。对于百里清如,她的确是真心实意的照看的,且不说之前的救命之恩,便是冲着那个人,她也会尽二百分的心去照顾百里清如。毕竟,她是那个人最敬重的嫂子呢。
待得黎秋棠出了门,百里清如方才将身子倚靠在枕头上,将手轻轻的摸向腹部。梦中的场景是真的,她的璟哥哥,不但吩咐自己没资格入祖坟,且还将杜子燕提为了贵妃!
她在宫中的时候,便已经看不懂祁承璟的真实想法了。如今出了宫,对于他的真实情况,更是不得而知。
不过没关系,不管祁承璟现下的境况如何,她却是不能让苏怡姜过安生日子的!
凤篱落来得很快,百里清如方吃过午饭,凤篱落便已经在门外敲门了。
“如儿急匆匆的派人来请我,可是想我了?”见到百里清如,凤篱落当先便是招牌一笑,身后的孔雀尾巴摇一摇。
百里清如勾起一抹笑意,又抿了一口花茶,这才道,“唔,的确是想了,想着咱们魅部的舵主怎么还没换人,你这老孔雀怎么还没驾鹤西去!”
她本就生的极好,此时虽然还在病中,却自带了一股子的风流神韵,直看的凤篱落微微一呆。
闻言,凤篱落轻轻一笑,却是手捂着胸口,道,“如儿这么说,我真的好痛心啊。”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十足的写着‘我很开心’四个字。
见状,百里清如若有思索道,“那我收回方才这句话。”说着,又在凤篱落脸上的笑意越发扩大了之后,慢悠悠的来了一句,“老孔雀驾鹤,怎么都不搭呢。”
一旁的黎秋棠听了这话,顿时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凤篱落丝毫不以为意,随意一挥手道,“秋棠,你先去后山随他们一起练习去吧。”便打发了偷着乐的她。
黎秋棠见没有热闹可以看,只得含笑应了一声,便收拾了碗筷,出门去了。
待得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的时候,凤篱落才收了脸上的玩笑,道,“这么着急唤我来,如儿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么?”
百里清如开口,问的问题却是叫凤篱落一愣,“你老实告诉我,凤家只有你一个孩子么?”
许是百里清如眼中的询问太过明显,倒是叫凤篱落有些招架不住,“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见到凤篱落眼中的闪烁,百里清如已经有几分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也不拐弯抹角,道,“想必秦嬷嬷曾经告诉过你,先前有男人在王府假冒你,后被我察觉身份可疑之后,便失踪了。而驿站失火那日,那个男人又来找我。”
她这话一出口,凤篱落眼中的紧张顿时一览无余,“他有没有伤害你!”
百里清如不答反问,“这么说,你是认识的了。他是谁?”
见百里清如话中并无恶意,凤篱落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