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叫百里清如明白这道圣旨的由来。不过是因为苏怡姜又在御书房待了小一个时辰之后,皇上便喊了翰林院的人前来拟旨。她百里家满门忠烈,她百里清如的命运,就都被白纸黑字写在了那张圣旨之上!
方才那出戏,一是要报复苏怡姜,二是要将坤宁宫周围的耳朵和眼睛都吓走。这样,晚上的时候,她才有机会不被发现的去一趟御书房。
便是要走,她也要去问清楚了,而后才能走的明明白白!
已然是后半夜了,御书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桌案上的烛火大了些,顺公公抬手将纱罩揭开,拿了小金剪子将那烛火线剪了一剪,待得那烛火正常之后,方才又重新扣了上去。
顺公公一走开,便有几只小小的飞蛾重新靠拢了过来,扑棱着翅膀想要靠那烛火再近一些。
祁承璟搁置了手中的朱笔,默然的看了半日,方才开口问道,“小顺子,你说这飞蛾明知扑火之后是个死,为何还要如此不知倦怠的靠近呢?”
顺公公想了一想,笑着回道,“也许这就是命吧,明知前方是死路,却也有不得不靠近的理由。”
闻言,祁承璟蹙眉想了一瞬,道,“你这话倒是有理。”
顺公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刚想说话,就听的外间传来敲门声,夹杂着小太监的声音,“奴才送夜宵来了。”
顺公公忙的躬身退出去,走到外面道,“怎么这个时候才送过来......”他的尾音在看到来人之后,戛然而止。
跟在御膳房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将弯着的身子直了起来,赫然是着了一身太监衣服的百里清如。
顺公公接过食盒,道,“下去吧。”说着,又一指百里清如,道,“你留下。”
御膳房公公应了,转身便走了出去,还顺带的将门也给严严实实的合了上去。
顺公公忙的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却被百里清如拦住。
“顺公公不必多礼,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你这样却是折煞我了。皇上在里面批阅奏折么?”百里清如接了食盒,轻声问道。
顺公公道,“娘娘别这么说,在奴才心里,您永远是皇后!皇上有一会儿没批阅奏折了,现在在里面想事情呢,娘娘您进去吧,奴才在这里给您守着。”
百里清如再次谢了顺公公,拎着食盒转身向里面走去。
祁承璟正坐在桌案之后奋笔疾书,桌角的烛火在纱罩之内晃动着,将面前男人的脸也映衬得明暗不定。
听到脚步声,祁承璟头也未抬,问道,“不过拿个食盒,怎得去了这么久?”
面前有一道身影站定,一身太监服遮不住她曼妙的身材。一双素手端着装有小菜的盘子出现在他的眼前。顺着手往上看去,便只见一张脂粉未施却媚色天成的脸。
“如儿?”祁承璟下意识喊出这个久违的称呼,却只觉牵扯到内心深处的某一根弦,有些生疼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皱起了眉。
百里清如恍若未觉,只露了一抹温婉的笑意,将最后一道菜端出之后,方才轻声笑道,“皇上忙了这么久,想必是饿了吧?吃些夜宵吧。”
祁承璟见她此刻的模样,心中只觉得一阵酸楚,却说不清是为何。他看着烛火之下显得越发明媚的百里清如,点了点头,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筷子。
只吃了第一口菜,祁承璟就蹙起了眉头,他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这菜,不是御膳房做的吧?”
菜自然不是御膳房做的,而是百里清如自己做的。听到祁承璟询问,百里清如微微一笑,不答反问,“皇上觉得这饭菜可还对你的胃口么?”
祁承璟细细的品了品,方说了一句,“朕吃出了一股家的味道。”
她这话一出口,便唤作百里清如心中难受了。她第一次给祁承璟做饭,是在青城的时候,当时祁承璟也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想不到时间流转,到了这个境地,祁承璟竟然说出的还是同样的话!
百里清如沉默良久,才道,“皇上觉得好,就好。”却是再也没有话说。
祁承璟看着面前的百里清如,只觉得心中柔肠百转,温柔道,“别站着了,来陪朕一同用膳吧。”
“好。”百里清如看着面前的男人,露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吃饭,总是有诸多的默契,比如一个要喝汤,另一个便会前一刻盛了放在身边。而百里清如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祁承璟便是此刻记不得前尘往事,也能准确无误的做好。如此一顿饭下来,百里清如倒是吃的十分舒心。只是每每看见祁承璟此刻的模样,百里清如都要控制着心内的酸涩,不叫自己冲动之下,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