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转身之后,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顿住脚步,回头硬声道:“我走了。”他才不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呢,她可以野蛮,自己才不能没风度呢。
长青这么想着,终于道了别才走,且在心内如此的安慰自己。却忘记了,平日里对自家王爷都是睚眦必报的男人,今日怎么会想起这么绅士了起来。
这句话说了,长青压着不爽的心情,大步走开,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只留的身后的连翘站在那里,顿时觉得脑子有些空白,唔,他说,小姐要回来了?
待得将这个消息消化了之后,连翘脸上顿时扩大了笑容。嗷嗷嗷,她家小姐终于要回来了!
可是,激动过后,连翘又不由得颓然的蹲在地上,她刚才是不是又说重话了,才把人家气走了啊。
呸,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改改这个破脾气呢。现在好了吧,人家好心好意来给你报信,你居然不抓紧机会在他面前表现一番,还做出这个模样,难怪长青不喜欢你呢,臭连翘!
念着,连翘的表情越发的泫然欲泣起来。
真是一段相思,惹得两处闲愁。
三月中旬的时候,百里清如一行人方才到了京城。祁承璟有意让百里清如在外好好游玩,是以这一路停停走走的,倒是行程十分惬意。
只是,这路上却是出了两件大事。
头一件,则是夜里的时候,百里清如所在的客栈内走了水,火光冲天如游龙一般,直烧的这客栈漫天红云。待得火光好不容易熄灭,众人准备去休息之时,才发现,王妃傻了。
百里清如原本就是傻子,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据说之前到洛阳的时候,偶遇一名神医,将她治好了。可谁料想,这次走水,竟然将百里清如又吓傻了。
可过了几日之后,百里清如却又自己好起来了。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王妃第二日又变得痴痴傻傻了。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之后,在医正的诊治下,大家这才知道,这王妃的疯病是治不好了,只能尽量留意着,在她发病的时候,多加照料便是了。
好在王妃痴傻的时候,宛如乖巧的稚子,乖的叫一众人直想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尤其是叶涟漪,更是形影不离的照看,大家这才省了不少心。
这第二件事,却是祁承璟的病。
原本启程的时候,已经轻了许多,可是这些日子游山玩水,竟然感染了风寒。可这风寒之症却又加重,甚至到了咯血的地步了。这却是一件大事了,众人再也不敢耽误,这才急急的向着京城出发。
得知百里清如快到京城的消息,连翘一大早便跑到府门口等着,还不时的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
红苕从外间采买回来,见到连翘这般模样,嗤笑一声,不屑道:“哼,知道的,是你在等你家小姐。这不知道的,看你这般模样,还以为是在心急如焚的等着这王府的正经主子呢。”
连翘闻言,抬眼瞅了瞅她涂得有些过分的脸,道:“我不管是在等谁,都谨遵着奴才的身份呢。不像有些人,打扮的妖里妖气的,也不知道是准备勾引谁呢。”
红苕今日的确是穿的够隆重,上身着一席大红牡丹上衫,绣了金线的滚边看起来霎时耀眼。下身穿了一条撒花烟拢百水裙,腰间佩着比目鱼纹佩,手腕上还带了一对玉镯,越发的衬着那一双皓腕洁白如玉。一双明眸似水,两条眉如远山含黛,朱唇一点燕红,腮颊胭脂酡红。
她本是上等姿色,今日这般打扮起来,倒是不像丫头,倒像是开了脸的妇人了。只是,她的眼中却带着几分的妖气,怎么看,都像是上不得台面的妾。
红苕原本就是皇后身边的人,被派到这府内,名义上是祁承璟的贴身丫鬟,可是任谁都知道,有皇后的那一分颜面在,红苕迟早是这府里的侧妃,便是再不济,也是个比一般妾尊贵的滕妾。
这王府内的人个个都是成了精的,又哪有不知道之理。再加上百里清如过门之后,又是个傻子王妃,平日里是不管事是。这红苕日后成了祁承璟的身边人,谁是这王府的天,大伙儿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是以,不管心内如何,面上,都对她极为尊敬。
今日因着王爷回府,大多数下人都在这府门口,此时连翘毫不留情的呛声红苕,顿时让后者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红苕冷笑一声,还嘴道:“果然是傻子主子养出来的疯癫下人,我一个宫内的五品女官,如何穿着何时轮到你个普通人家的下人置喙了!”
她这么一说,连翘才想起来,红苕在宫里的确是有封号的,且还是个五品掌膳女官。照着尊卑制度来论,她的确是没有资格的。
只是,连翘也不是傻子,她眉目一转,顿时笑道:“是了,原来红苕姑娘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宫里的人呢。这靖王府这么大,大概是容不下您这个五品女官吧,所以才叫红苕姑娘至今都没有看清楚,如今拿的是哪里的月银?”
这话一出口,红苕顿时一滞,是了,她只顾拿身份压人,却忘记了,她如今是身在靖王府。她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