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威本来心脏就不好,再加上有时候忙起来总是忘记吃药,这毛病总是犯,很多时候根本动不得气,这毛病就是这么熬出来的。此刻,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脚步忍不住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身子抵住了后面的沙发,一只手紧紧的摁住了左边胸口的位置。
正当他打算走到办公桌边上去拿药的时候,办公室内响起敲门声,卓威的脸已经开始渐渐的转变颜色,他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想要开口说话,可舌头发麻,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外面的人只等了一会,就开门走了进来。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西装笔挺,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就是乌黑的发丝中,夹杂着许多白色的头发,鼻梁上又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旧时代那严肃刻板的学者,规矩多,而且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卓威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紧接着脸上的笑容便沉了下去,迅速的走至办公桌前,目光在桌面上扫了一圈,见着放在明显位置的白色药瓶,迅速的伸手拿了起来,往手心里倒了两颗。动作娴熟,似乎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看见了还是会觉得心惊,但是相比第一次的恐惧,要淡定的多。
他快速的走了过去,伸手用力的扶住了卓威慢慢倾倒的身子,将掌心中两颗白色的药丸,送进了他的嘴里,然后将他扶到沙发上坐好,伸手在他的胸膛上,力道恰到好处的轻抚着。
“老卓,不是我说你,这卓氏也算是基本稳定了,你何必还这么操劳,为了这个公司,忙死忙活了一辈子,到最后落下一身的病痛,若是有个闪失,你可怎么办!这个公司又该怎么办?你总是这个也不放心,那个也不放心,倒是挺放心自己的。”从语气上,不难听出来,他们已经是老相识了。
说完,他便熟门熟路的自己拿了玻璃杯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了卓威的面前,随后坐在了他的身侧,一直等到卓威缓过来,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之后,那张严肃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伸手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背脊,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说道:“我看能让你休息下来的办法,就是下次看到你犯病,不给你吃药,这样你总能在医院里躺上两天,算作是休息了吧。”
卓威靠在沙发背上,轻咳了两声,侧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扬唇,笑了笑,道:“像我这种命,真要休息,应该是两腿一伸的时候。”
对方一听,冷瞪了他一眼,随后便岔开了话题,道:“我去查过了,孤儿院里的资料写着,那男孩子在孤儿院里呆了大概半年就被人领养了,是个普通人家,不过我再找过去的时候那户人家已经移民了。从消息上看,你的猜想是不对的,乔褚也是孤儿,但孤儿院上的资料跟警方给我的证明不一样,所以从明面上来看,应该是你想多了。”
卓威听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认真了起来,眉心微蹙,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那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当年领养孩子的人?”
“估计,很难,毕竟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这家人移民出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且有点奇怪的是,这家人留下的信息并不是特别详细。看着好像很容易找到,实则什么都没有。”他蹙了蹙眉头,紧接着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再度用手拍了拍卓威的肩膀,道:“孩子还小,记不得这种事情,你也就放宽心吧,更何况这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很多东西都已经找不出来了,你也别多想。”
卓威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下去,暖了肠胃,却是暖不了自己冰冷的一颗心。“这事就这么着了吧,老张,你只要记住,如果我出事,你要第一时间站出来,把我名下所有的一切都交给璟雯负责,包括这个位置!”
“我心里有数,这句话都说了那么多年了,你不照样好好的,依我看,你还是找个时间退下来吧,安心休养才是正经的。”张数是一名大律师,曾经年轻的时候在C市很有名,打官司一流,并且还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律师,之后转行,误打误撞就成了卓威的私人律师。
他两算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互相看的顺眼,交流起来又没什么障碍,逐渐的就成了相交甚好的朋友知己,也算是卓威半个心理医生了。
他仰着头,慢慢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并没再说什么,只是扬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知道他的第六感准不准,但他隐约能够感觉到,有些事情,他是躲不开防不了的。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一座沿江的花园小径上缓慢行走着两个身影,一个高大一个较较小,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花园之中,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频频侧目看向他们的脸。
“他对赌确实有瘾头,中间有将近一个星期都在场子里,赌的很大,听起来是把钱都赔进去了,而且这两天连着从公司转走不少资金。不过你放心,琴姐现在是把我当做自己女儿看待,并没有起疑心,账面做的很干净。”那女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将她的较好身材显露无疑。
她稍稍低着头,跟在男人的身侧,趁着没有行人的时候简单的诉说了一下情况。
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