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昭通火车站,我的脑海里还缓存着李小梅的样子。
“你要下车了?”她问我。
我在整理行李,其实就一个旅行包。我没有看她,我知道她在盯着我。
“嗯”我应声说:“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
“这么快就到昭通了!”她说:“时间过得真快!”
我把背包拎起来,笑着说:“所以说,我们最不该浪费的就是时间!”
她合着嘴笑着,到让我觉得,我说的话让她觉得尴尬。
在车厢开门后,我在簇拥的人堆里,听到一个声音。
“哥!哥!余哥!”
我循声回头,看见李小梅站在走廊里。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她略显疲惫。她看见我盯着她,她蠕动着嘴唇对我说:“哥,再见!”
“再见!”我说。
我看着她在对我俏皮的做挥手状。我也略微的挥手示意。走到车厢门口时,我突然不想下车了。
她是道别么?我问自己。
每个道别,其实都是不舍,都存着再见的期许!
“前面的小伙子,不要挡着道!”列车员在人堆后催促说:“火车一会儿就要开了。”
我下了车。
我想到了她。
那天的她也曾站在门口的人堆里,回头看着我。我看着她,我当时真想对她说:和我一起去成都逛逛吧!她微笑着,嘴角翘起。好似明白了我,我脑子一白,出口的却是:“再见!”
“再见!”她说。
我看得出她的不舍。
她下了车,我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上,揪着心对自己说: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一年过去了,我们并没有再见!看来我们是没有缘的。我想。可我的心,却似热锅里的滚水,掩不住热浪,快到干涸的地步。
“你是哪儿的?”我问她。
她笑而不语的盯着我。“你想干嘛?”她问。
“我能干嘛?”我解释说:“我就问问,想打听下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景点,以后好去。”
“没有好玩的景点。”她说:“除了山就是水。”
我说:“有山有水,才有好风光嘛。”
她没有接我的话,只笑着。现在想来,她当时肯定在判断我对她的意图吧。
“我是成都的。”我说,又问她:“你是广东的吧?”
她诧异的看着我,说:“不是,你怎么会这样说?”
“你一上车,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说的广东话啊。”我说。
“我是昭通的。”她说。
我不信。
她又说:“广东话是我在广东这边学的,你不知道,在这边你不说广东话,有些人就会来找你的麻烦。”
欺负外地人的事情,在广东这个遍地黄金的地方,早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对她的话,表示理解。
坐我俩对面的是一对姐妹。稍微胖一点女孩子说:“我是也是昭通的。”
偏瘦的女孩子问她:“你是昭通哪里的?”
或许是他乡遇故知,或许只因她们都是女的。她很高兴的告诉她们:“我是永善的。”
我也默默地记下了。
“你这次回去是放假么?”胖女孩问。
“不是。”她说:“我是回去相亲的。”
她说着,笑着。
我看着她,她整个人都精心的打扮过。我猜不出她是欣喜,还是不情愿。
“你今年好大了?”我好奇问她。
“二十六了。”她告诉我说:“在我们村上,跟我同龄的人都结婚了。”
我听着,看了一眼窗外。窗外一片漆黑。偶有稀疏的星光从窗前滑过。那是害怕耽误了一天计划的人吧。我想。
“你知道么?”她笑着对我说:“我妈跟我说,她在给我张罗婚事的时候,我们村上有人问过我妈,我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不能生孩子。”
她说话的时候,笑的很开心。其实,她很无奈。我心里清楚着。
霎那间,觉得心中莫名的灌入了翻滚的油烫,将我原本年轻的心炸了个焦黄。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她说:“魏德美。”
瘦女孩抢着冒出一句。“喂得饱!”
我们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现在的火车票上都有乘车人的名字。”我说:“你给我看看。”
她觉得为难,也许是想让我心里踏实,她还是掏出了火车票给我看。于是,我看到火车票上,清晰的印着:
K1223次,广州开往昭通
魏德美
23岁
“你不是说你有二十六岁么?”我问她。
她说:“那是因为我晚了几年才上的户口。”
在我国农村,超生超育很普遍,有很多家庭因为交不起政府设定的社会抚养费,孩子到了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