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九部,丁奉非出生罗家。可他是通天剑派门下,自然被视作罗家一脉的后人。何况,罗真君没提携什么罗家后辈来,反而带他前来,其中深意,不由得令人揣测。
九大部众,有过半隐世。罗家特殊,开创了通天剑派。而东方家与其余几家一般,躲在某大千界,很久不曾出世。东方雨算是东方家下任家主,日后的掌权人。大乱之世来临,她算是九部中率先出世的家族。
其余几家闻风而起,同时现世。万界诸多门派既紧张又忌惮,证明仙庭之主余威仍在。几个纪元前的老人还记得当年一场大战,记忆犹新之下,隐藏着对仙庭之主的敬畏。
丁奉拱手作揖,还礼道:“见过东方道友。”他对东方家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仙庭九部的名号而已。而东方雨出世已有十余年,在诸多世界游历,见识比丁奉还要广博。
丁奉吃过教训,刻意保持距离,不即不离:“东方道友博闻强识,不似小道,拘泥一界,见识狭隘。”东方雨好似没看出丁奉的态度,也是对丁奉的态度置之不理,拽着丁奉聊起大世趋势。
见从前的仙庭九部聚拢,各天骄神情变化,喜忧自知。丁奉与东方雨三言两语交谈,深感此女工于心计,城府深重。倘若不是自己在苦界历练颇多,又醒转几世追思,定是要着了她的道。
忽而,东方雨又问了一个诛心的问题:“丁道友你观天下大势,帝子优劣,哪一个最为有望夺得仙帝之位?”
丁奉瞧了东方雨,她眼中闪动着狡黠。大战未起,先有攻心。丁奉避之不谈,反而道:“来仙界之前,师尊曾与我言道,仙界山前之景在各人眼中皆有不同,我所见之,外人不可见,外人见之,我不可见。第一道祖法言降旨,万般皆下乘,唯有心高。仙景属心相,世间各路帝子哪一个可以持之本心不变,就有望证就帝位,无孰胜孰劣之分,只有胜负之分。”
丁奉话说的拐弯抹角,意思是每个帝子都有望证就帝位,可还需坚持己道不变。倘若他们都持之以恒,那归根到底还是得看法力上的差距,法力强横者胜而称帝,就是如此简单而已。意思也是叫眼前的东方雨勿要再耍心机,待会儿各凭本事,你在战前攻心,一旦不成,反而会被人反将一军,弱了心气。
就如同现在,东方雨有一瞬失神,丁奉抬头:“东方道友,可明白我的意思。”
东方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致谢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去了。丁奉当时也没刻意遮掩,有人听了,若有所思,当即拍手:“不错,我辈中人当持之以恒!道理谁都知道,可做起来,又有几人刻意坚持己道,永恒不变呢。”
大教大派的帝子想坐上仙帝之位,他不仅是输在战力上,更多的是因为输在本心。帝子攻伐,比拼的是开创未来之道,纪元之道。二者信念决心的交锋,若不相上下,这才轮到法力上的对垒。
掌教一级的人物聚首,留下一众弟子。没有掌教的吩咐,大家都不敢接近弥罗宫半步。这时,弥罗宫里出来一对金童玉女,道童手捧金卷,对着大教大派的掌教发号施令:“宣法旨!”
各大教派的掌教至尊没有丝毫不敬,作揖恭迎,齐齐唱诵:“吾等接旨!”
之后,道童袖袍一甩,一抹虹光金辉遮成穹幕,将弟子一众隔离在外,使得他们都听不见里面的状况。万界天骄心里大为不服气,道童不知什么出生,自出来后就不曾正眼瞧过他们。这一举动做派,让他们有些恼怒,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
性子耿直的,施展法术,练就玄光,直劈穹幕。还有弟子驾御一乌巢法器,乌巢下祥雾千层,异花丛生,势要将其破去。比拼未至,已有人抑不住心中悸动,大打出手。丁奉忽然警觉,事出必有因,能来仙界的弟子,掌教青睐有加。各派掌教的眼光虽说值得打量,但也不至于那么低劣。
相由心生,这些大打出手的弟子眼中血丝狰狞,状若疯癫,不顾胎中法力,全力御使。就如夸父追日,不自量力。也不见虹光金辉汇聚而成的穹幕动摇半分,就在那儿耗费气力。
尚且清醒的人却是明了,仙界考核开始了。道童把掌教隔开,其实是在里面看着外头弟子的表现。几个掌教看到自家弟子疯癫,脸色难堪,甚至直接破口大骂,惹来对头的嘲笑:“你家小子也不怎样,石老儿,快领你家弟子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别说外面的弟子要打起来,连里面掌教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剑拔弩张。仙界之中设有一道仙阵,非是困阵,杀阵,而是心阵。心灵不可有些缕破绽,不然心中愤懑诸多情绪都会无限扩大,最终影响本心。
万界弟子打着打着,有的大哭起来,眼泪流个不停,问他为何?是又想起修道前,身在家乡的母亲。丁奉心里一突,发觉不妙,赶紧运转法门,固守本心。一时间觉道心有千疮百孔,心痒难耐,还需发泄一番才可。这时,丁奉心相又生,龙蜃法护体,又有青川绿水长江两岸撑船人,老者呵呵笑道:“又见面了,你可要渡江?”
丁奉想起之前的歌谣,随意轻吟一句。原来,考核非是在道童现身之后才开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