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大步走来,见了丁奉分外高兴。他俩在东央一齐历过生死,许久不见,现一碰头也有不少话。丁奉可是藏了一肚子疑问,想当初,罗天招呼都没打个便离开了通天道。十多年不见踪影,此时此刻却在西极相见。这让丁奉如何不满腹疑问?
丁奉见罗天行走间龙鸣虎啸,呈以龙虎交汇之相,便问道:“师兄已成金丹?”
罗天远万里来到苦界,在宗门内没几个熟人,而丁奉算作一个。这时金丹大成,且又旧友相见。罗天心情分外畅快,大笑了几声:“侥幸而已,倒是师弟修为突飞猛进让为兄诧异。幸亏前不久炼就一颗金丹,不然我这个做师兄的可就没面子了。”
秦道衣闭山不出,脸上终日无表情,永远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丁奉拜见了这位大师兄后,也只有用‘天塌于顶亦不改色’来形容他了。孟浩然见丁奉平安无事后,也松了口气。可是却掩不住怒气,道门如此行事有违他之本心。可孟浩然也知晓仅凭一人之力难以改变,所以他留在此地,静观其变。
罗天,丁奉两人待在一边,一言二语也难以说明。不过也足够让丁奉知晓个大概,罗天来到西极就是为了躲避罗家本宗。可罗天却没想到圣宫孔家竟直接让他那未婚妻来到苦界。现如今,苦界形势复杂,孔墨兰初来咋到。罗天不得不出面,两人相会也只是时间问题。
丁奉笑意吟吟,打趣道:“师兄艳福不浅啊,可小僧才疏学浅却也知道这最难消受美人恩。”罗天师兄趣事繁多,比起秦李萧孟四个师兄,他行事作风怪异,可又趣味横生,算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罗天瞪了眼丁奉,揶揄着:“师弟也不差啊,四海那条老泥鳅巴不得把宝贝女儿嫁给你。这会儿,全天下都知道你做了龙王家的女婿。”
丁奉笑容戛然而止,拍了拍秃了顶的脑袋:“这不,因为这事,掌教封了我的法力,让我在西极做了个和尚。也算是斩断俗缘,不了红尘事。”丁奉至今想不明白,四海龙王为何要与他结下这等因果。以龙王的神通,天下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丁奉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也不曾看轻自己。但在苦界之内,金丹不成,终究不过一个小人物而已。大名鼎鼎的龙王能在一个小人物身上谋求什么呢?
丁奉不解,罗天更不可能知晓。只是罗真君震怒,这件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罗真君在宗族当中是出了名的叛逆,为族中不喜。可罗真君乃是元神道君,即便罗家再不喜,却也不敢翻脸。罗天身为罗家本宗嫡系,听闻了罗真君种种事迹,潜移默化间也养成了这般性子。
所以罗天更加明白,为何龙王算计丁奉这事会让罗真君震怒。可是他却不敢说,也不能说,拍了拍丁奉的肩膀,说道:“回宗之后可要好好给叔伯认个错,不然之后可有你受的。”
丁奉身子一僵,不愿多提及此事。自己铸下的过错总不是那么好承认的,特别还是在不知理由的情况下:“师兄还是说说,你怎出现在是非之地?师兄又非苦界之人,牵扯了邪神之事可要与苦界结下因果的。也许师兄好心,可善因不一定得善果。”
谈及此事,罗天也是一脸晦气:“别提了,孟家兄弟带着墨兰她们二人挪移,刚一出来就碰上了外道。这外道厉害,估摸着要吃了几千人,肉身都已不成人形,一身外道之术诡异多端。虽没伤到他们,可却夺走了一件法器。这件法器品级一般,可却是我们罗孔两家的良缘信物。墨兰因为这件法器被夺,死活不愿走。你也知道西极危险,我又不放任她留在此地。只好与她约定,亲自把那件法器夺回来。”
说来说去,又回到这件事上,丁奉笑了个开怀:“师兄,孔家妹子见了你,怎会让你走?即便身在冥狱,她也惦记你的不得了。还让我知晓了你的踪影后,一定要联系她。”
罗天讪讪,低下头,嘟囔了声:“我…没亲自去见,借一具化身。”也许是自知理亏,罗天都快抬不起头了,他连家族权威都敢反抗,可在这件事面前却怂了一回,
丁奉摊了摊手:“九大道派都来了不少强援,要夺回一件法器还不简单。只是未必能落入师兄手里。师兄要是运气好,落入在华山,九霄,昆仑之流,也能讨回来。可要是落在了玄天宗的手上……”
罗天可不是一无所知就来到苦界的,他早有准备,玄天宗与本派有嫌隙之事。勿用打听,只要是个修道的都知道两家关系不好。
“所以待会儿我说不定还要打头阵,摆一摆架式。”
罗天非是苦界之人,不受玄天宗圣子的气运压制,可完美发挥战力。孟浩然也是如此,秦道衣更不用说。法力擘至化境,炼气九层,已过风,火,雷三劫,元神近在眼前。又修有《元始经》辅以《根源智经》,战力之强,元神之下,绝无敌手。李笑剑都不得不服的人物!区区一个道门圣子,秦道衣又怎会受他的压制。
唯有丁奉,是在四人当中,受其影响最大。自一来此地,丁奉不见魔僧,可披在身上的虎皮袈裟却微微震动,似是在提醒丁奉,附近应有一张龙皮。而那张龙皮就在魔僧的手上。不得不说,丁奉处于劣势当中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