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央一域,灵气充盈,广阔无垠,并非容不下佛,魔、妖、道。丁奉初闻这等传送,还未觉得什么。现在想来,其中必定有许多隐情。在丁奉看来,道门行事作风并不霸道,但在东央传播道统一事上,却绝不退让。
这里除了漫天的黄沙外,就是一些低矮的灌木。除此以外,别无他物,风景也是一层不变,只有时常卷起的沙龙卷,才让这里稍微发生些变化。
沙漠里,昼夜之间,温差极大,寻常人在这里生活极其艰难。好在丁奉灵胎已成,不惧寒暑,这才避免了许多麻烦。
不过丁奉尚未辟谷,食物倒是个麻烦。倒是水源不成问题,罗天本身擅长水行道法,聚水不过信手拈来,这两人也是这样一路过来的。
为了避免太过招摇,两人都徒步而行。到了夜里,罗天常常以星辰定方位,只不过,这几日,相处下来,丁奉越发觉得这位罗师兄,看起来成熟稳重,但事实上,是不是有些不靠谱?
丁奉望着自己头顶上漫天的星辰:“罗师兄,你以南北两座斗星定位,但我怎么觉得我们总在原地绕圈子呢。”
罗天脸色一红:“罗……,真人教导我观星术的时候,我总觉得无趣,所以学习不怎勤勉。谁能想到这报应来的这么快。”
丁奉在心底里翻了个白眼,观星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修成的,不然他也能想想办法。这些天来,罗天一直带着丁奉绕过那些部族,避免与其照面,但事已至此,只能与那些白帝遗族打交道。
丁奉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儿,更不会一味地盲信他人:“罗师兄,事已至此,依我看,还是和那些白帝遗族接触一下微妙。”
罗天眉头微皱,摆摆手,他并不是那种听不进他人意见的人:“这事还是免了罢,白帝遗族对外人警戒心很强,若发现我们是道门弟子,定然发作。师弟,你不要小瞧了这里的人族,这方地域虽然灵气匮乏,但他们既然能生存在这儿,自然有他们的生存之道!我听闻,白帝遗族精通一种祖灵之术,与龙虎道山的法术有些相似。而且他们之中强大的祖灵甚至能够与我们道门元神相媲美。”
丁奉略作沉吟:“师兄,你已至天罡,或许容易被白帝遗族发现。但我不过灵胎修为,体内有点灵气罢了,他们应当不会发现我的身份。我单身前去问个路还是可以的。”
罗天也觉得此法可行,只是让丁奉独身冒险,他稍有些过意不去。而且他又想起丁奉那冒险一剑,帮他们解了围,总让他觉得这个师兄没有尽到责任,这让他更加过意不去了:“师弟,你独身前去仍然凶险。我这里有一道移形灵符,一旦遭遇意外,捏碎便可,他可将你传送至我身旁。”
丁奉道了一声好,隔日,两人便分头行进。
在这风沙之中,丁奉坐立在一个沙头上,遥望着一个小村落。人数不多,豢养着骆驼,家居也简易。白帝遗族会在沙漠中不断迁徙,寻找绿洲,再安顿下来。
丁奉一步一步坚定地朝这个部族驻地走去,只是稍一接近,就有几个成年男子面色不善挡在他身前,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这里的人族常年日晒,肤色黝黑,赤着的半个身子上涂抹着灌木树汁,似乎是一种复杂的纹身,丁奉能闻到上面青涩的气味。
丁奉知道语言不通,只能两只手瞎比划着。丁奉十岁修道,修道三年,现在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只以为看遍世间人情冷暖,这才显得成熟一些。但终究不过是少年,这些土著也没看上去那么警戒。他们的神色稍显缓和,丁奉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不久后,一位部族老人慢慢从最里面的帐篷里挪了出来,他的声线稍显别扭,但总的还是说出了丁奉听得懂的语言:“少年人,你的家人呢。”
丁奉早就准备好托词,他言道:“鄙人丁四,跟随家父的商队而来。不幸遭遇大漠风沙,与队伍散走,碰巧遇到了贵部落。只想借些衣食,问清方向。此后定有回报。”
这位老人身上也布满了刺青。虽然身形瘦弱,但两眼有神,绝没有看起来那么孱弱。站在他两旁的壮年土著也显得十分恭敬,他点头示意,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丁奉听不懂的话。两人听明白了什么,之后便退回帐篷。
老人则示意丁奉跟随他而去,但丁奉却犹豫了一瞬。自己这个理由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大漠部族还是很欢迎俗世商队的,因为他们总能带来粮食物资,为部族免去许多不必要的死亡。而他们则付出一些用不上的黄金而已。
“老丈……”
丁奉刚一开口,便察觉事情不对。瞳中佛光隐现,再定睛一看,这里哪还有什么部族?面前的老丈只是一对骨架,那些部族孩童是无形体的怨灵,那几个壮年土著却是择人而噬的凶兽!
佛门眼识,佛力流转双眼,从瞳中现,脑海自生清明,避邪躲祸,识幻解灾,分诸天元气,观体内八万四千虫,见种种不可思议之物。
丁奉也是灵机一动,佛力流转,这才看穿了邪灵的把戏。这些‘人’并不是白帝遗族,而是一头邪灵的奴役。
当年王朝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