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肺子里。按理来讲,这么长时间地向肺子里吸水,肺泡得不到氧气,他应该挂掉了才对。
真是可笑,他凤长鸣在东瘿王面前都没有死,如今居然死在了一只丑陋的乌贼手里。这死相,还真是丢人啊!
“长鸣,长鸣……”混沌的大脑里听见这一声声殷切的呼唤。是该死的麒麟神么?只不过可惜的是他已经听不见了。这个令人恶心的家伙,每次都是这么晚,每次都晚那么一点儿。
沉入水底的凤长鸣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他整个人完全是空虚无我的状态,四肢捭阖在水中浸泡地久了,仿佛灵魂也融了进去。没有黑天白夜,没有理智与疯狂,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他只是一个虚幻存在的个体,与水化为一处,在水中升华为一个完全虚无的自己。
等等,这……我是在思考么?死人也会思考么?
凤长鸣猛地向肺子里灌了一大口海水,整整一大口——
这……居然是空气?不对!!凤长鸣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睛!
鱼,会飞的鱼,庞大的鱼群弥望四野!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景象,鱼群中鱼的数量已经不能用肉眼来数清,那些淡黄色的小鱼就在他的面前盘游成硕大的一个圈,犹如一团乱麻。不对,不是游,那些鱼是飞在空气里的,他没有看错,那些是鱼,会飞的鱼,并不是鸟!
凤长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世界观完全被颠覆了。他头顶上至少有十余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飞行中的鱼群,还有几条优哉游哉地摇着尾巴缓缓飞行的大鱼,体型至少有鲨鱼般大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是哪里?
正疑惑,手上忽然传来一丝浅浅地力道,他猛然发觉自己正握着一个人的手,于是惊喜地望过去,何怜月正倒在自己身边,紧闭着眼睛,眼球微微动了动。凤长鸣大喜过望,急忙将她抱起来,轻声地呼唤她的名字,就像在呼唤襁褓中的婴孩。
何怜月在他的呼唤中半天转醒,惺忪的眼睛绽放出柔柔的光,轻轻巧巧的一束落在他的脸上,迷离地似乎刚刚睡醒一般。
“怜月,你没事吧,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凤长鸣担心坏了,眼神在她脸上不停游走,似乎想从她的脸色中得出什么重要结论。
何怜月摇摇头,有些倦乏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若雪姑娘呢?她怎么样?”
“她……”
凤长鸣还真是喜新厌旧,居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苏若雪的情况,一听何怜月说话才猛然意识到苏若雪,于是慌张地四处张望,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礁石珊瑚,上面爬着一层细细的灰状颗粒,螃蟹和小虾在珊瑚的孔洞里钻来钻去,时不时地激起微弱的灰尘。
可是,这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哪里有苏若雪的影子?
凤长鸣慌了,可是怕何怜月担心,于是定下心来哄骗她道:“若雪在我旁边,她很好,你不用担心。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打些水来。”他说是打水其实就是想四周看看有没有苏若雪的迹象,毕竟三个人一块掉下来的,就算中途被水卷走了相比也不会走得太远,应该就在这附近,兴许是被哪块珊瑚丛挡住了没看见。
“为什么打水啊,喝海水都喝饱了。”何怜月闭着眼睛懒懒地回答他,凤长鸣忽然一怔,心想完了,这个借口怕是行不通了,看来还需要另想法子。正思忖着,怀里的何怜月忽然煞有其事地幽幽开口道:“若雪她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睡着了?”
凤长鸣犹犹豫豫地回答道:“啊……对,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