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鸣平端着玄妃剑,目无表情地将剑抵在东瘿王的胸膛上。玄妃剑的剑气传上来,叫它的心脏猛然颤了颤,它头盔下的脸色已不能用难看二字形容,它完全是傻掉的,脸躲也不知道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长鸣的脸,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叫它无法移开。它不知道那种情绪是什么,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刻,它终于知道这种情绪的真实内涵。
恐惧。
来自心底,发自肺腑的恐惧。
凤长鸣不说话,闷着头猛地向前将玄妃剑刺了进去,巨大的力道叫东瘿王意识到不妙,它有意躲避,然而无奈玄妃剑已经彻彻底底地刺了进来,已经刺到它的肌肉里。它咬着牙伸出双手去握剑,凤长鸣却暴吼一声,猛地发力,东瘿王整个人都向后移了出去,玄妃剑继续刺入,最后将东瘿王整个人都钉在石壁上!
东瘿王痛苦的呻吟声漫了出来,在空寂的洞中徘徊不散。洞外的天妖听见之后大惊失色,慌慌张张跑进来,结果看到东瘿王被钉在石壁上,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候封不知道东瘿王为什么不躲开,就算东瘿王伤痕累累,就算它已经无力为继,可是刚刚那一下它明明有能力避开的,却为什么好像是心甘情愿地接下了这一剑?
凤长鸣的脸贴近了它,眼神涣散且萧条,沾满血斑的干枯嘴唇及其艰难的动了动:“你杀不掉我,我就会杀了你,我凤长鸣说到做到。”
东瘿王看着他,身上的伤痛加上心里的羞辱叫它愤怒到了极点,它猛地一震,将所剩无几的妖瘴激发出来,顿时黑色的层层涟漪荡了开去,将没入它胸口的玄妃剑生生逼了出来,并同时将凤长鸣连人带剑激出好远,直直地撞到身后的石壁方才止住。
东瘿王及其迅速地反手捂住胸口,碧绿色的血从它的指缝中渗出来,洇染了大片的紫璞铁,而没有了玄妃剑,东瘿王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开始缓慢的贴着石壁向下滑去。几个天妖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东瘿王搀扶起来,七嘴八舌地进行慰问。
梁帧见东瘿王中了剑失去了抵抗,胆子顿时打了起来。他望着被东瘿王震到一边昏迷不醒的凤长鸣心中十分焦急,于是三步并两步跑到他身边,单键凤长鸣紧皱着眉头,他战战兢兢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索性还有气,于是骤然间放宽了心。
“可恶!”候封怒不可遏,东瘿王如此实力居然被凤长鸣打败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明明差一点就要干掉他了,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残喘不管么?
他还没有行动,倒是几个天妖抢先一步,怒气冲冲地扭过身看向凤长鸣,蓄势待发想要一哄而上将凤长鸣撕碎。梁振环顾一圈那几十双雪亮亮的透骨目光,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虽然极怕却仍是坚定地保护着凤长鸣,义正言辞道:“不许你们伤害我师父!”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水麒麟咆哮地冲过来,挡在梁帧和凤长鸣面前,威胁地看向众天妖。水麒麟的突然介入叫那些天妖直打退堂鼓,它们深知这只水麒麟的厉害,一时之间竟然无动于衷进退两难。
“罢了。”东瘿王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像是远古传来的叹息:“你们斗不过这只麒麟的,本王现在亟需休息,这只麒麟不会贸然进攻,你们不用去管它。”
候封脸色一变,急匆匆地:“可是……”
“可是什么?”东瘿王也不看他,声音低迷:“怎么,凡人,你是想忤逆我么?我现在是没有战斗力了,可是我只需一声令下,手下妖兵须臾之间便能灭了你灵枢府。”
候封阴着脸,及其不愿地咽了一口,喉头不安地滑动一下,又倏而看向东瘿王。这个时候几只天妖已经搀着东瘿王向洞外而去了。他踌躇一番,然而终是开口:“既然你有此实力,那为何不诛了水麒麟,杀了凤长鸣?”
东瘿王被搀着蹒跚地向外走,也不停顿,好像及其随意似得:“区区一个镇妖师而已,犯不着兴师动众,我的目的是麒麟神,而不是这样一个凡人。”
“呵。”候封挑衅地笑出来:“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重伤了你?”
东瘿王身形明显一僵,就像是叫人抽了一鞭子,尽管如此它却仍然假装气定神闲,浑不在意道:“大意了。”
它波澜不惊,形容泰然,然而内心里早就恨得咬牙切齿,只恨自己力不可支,已没有能力再对付那个水麒麟了,更何况在水麒麟的庇护下杀掉凤长鸣呢?
刺入它胸口的那一剑将它整个身体都贯穿了,坚硬无比的紫璞铁裂开一道阴森的口子,血液汩汩地涌出来,像泉眼一般。它至今也不能相信,凤长鸣刚刚那一下轻轻松松地破开了紫璞铁,刺进了它的身体里面。还有刚才自己鬼使神差的那一顿——那个时候它完全是失控的,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是被凤长鸣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到玄妃剑刺进它身体的那一瞬间。
它不知道一个凡人怎么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只不过是个镇妖师而已,可是死在它手上的镇妖师早已是不计其数,其中武功修为在凤长鸣之上的更是多如牛毛,然而至今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