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是疯狂,简直就是疯了。何怜月见他一时沉默,于是斜瞟着他激将道:“你敢不敢嘛!”
凤长鸣再次沉默片刻。
沉默的结果是他陪着兴奋的她伐了一棵不成材的木头,以玄妃剑做斧子将其剁成了数个小段儿,燃了十一堆火,中心一堆四周围的十堆围城了一个大圈子,夜色仿佛一瞬间就被驱散了,俯视下去十分漂亮。
何怜月和凤长鸣坐在最中间的那堆火堆旁,她和他紧紧挨着坐以便取暖,幢幢火苗在她的瞳中倒映成跳跃的精灵。
凤长鸣呵呵笑:“这样就不怕天妖找不到我们了,哈哈!”
何怜月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火苗,半天才缓过神来似得笑一笑,而不知道怎么忽然一口气不顺,于是毫无征兆地咳了出来。
凤长鸣关切地看着眼唇咳嗽的何怜月,担心道:“怎么样?不舒服么?你身子本来就虚,还在这里冻着。”
何怜月摇摇头,身形微微摇了摇,轻声道:“没事,许是刚才活动地太开了,有些不适应。”
“你过来。”凤长鸣声音严肃,带着不可抗逆的魅力。何怜月一愣,他就忽然将她向怀里抱了抱,何怜月讶异,出于本能地想抗拒,却听他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想在外面儿我自然陪你,可是你冷了也要和我说啊!刚才冷的时候脸皮不是挺厚的么?”
她身体一僵,忽然反应过来他说自己脸皮厚,于是绷着脸,硬邦邦地道:“放开。”
凤长鸣将她向怀里紧了紧,耍赖道:“就不。”
何怜月的心忽然就漾开了,就像是春风拂过结冰的湖面,咔的一声,那些浮在冰凉的水面上的结实厚重的冰层就如约花开,漾出汩汩的新鲜水流。
有些话直说一句,即使很普通,可是只要撞到了心里面,就会觉得这句话是那么美好,怎么听怎么像是天籁。
所以我要说,凤长鸣,这个便宜占得好!
占到便宜的凤长鸣不懂得把握时间,抓紧把正事办了,反倒抱上了瘾,而何怜月似乎也很喜欢被他这样抱,十分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于是漆黑的夜里,一轮明月皎洁,数点繁星璀璨,地面上十堆噼啪作响的熊熊火焰将二人拢在里面,像是十个身着火色衣裙的花童人手捧着一束玫瑰,风丝趟过这十个花童,匍匐在最中间也是最耀眼的花童面前,于是这个花童也配合地单膝跪地,献上手里鲜血的大捧玫瑰,而这两个人却极其安静,根本不为之所动,好像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很好。
此情此景,真是羡煞旁人。
天物终被暴殄,鲜花总遇牛粪,这是人世间永恒不变的定律。
如此良辰美景,若是天妖到来只是一个美好的猜想,那该多好。
怀中人似乎已经浅浅睡去,而天妖清晰的感觉已越来越近,耳聪的凤长鸣似乎能听见它们呼出肮脏气体时的恶心声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如此扫兴,好像极不愿意放开手,而这份扫兴也将他内心暗藏的怒意引了上来。
“喂,不要在这里抱媳妇啦!天妖来啦!”马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用嘶哑的气声说道,饶是凤长鸣这样耳聪也没有察觉到他,他一愣,扭头看到马生正一脸焦急地看着他,马生看了眼他怀里的何怜月,又十分惊奇地看了圈火堆,十分惊讶道:“这些火堆是什么阵法吗?是不是在里面就可以挡住那些天妖啦!”
他表情兴奋,像是看到了新鲜玩具的小孩子。凤长鸣微微一笑,摇头道:“不,前辈,这只是普通的篝火罢了。”
马生闻言脸上划过一丝失望,凤长鸣蹑手蹑脚地将何怜月搭在他腿上的手握起来拢在袖子里,然后抬起头看向马生,诚恳道:“前辈,我求您一件事,你可不可以带这个姑娘离开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