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鸣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拿出调笑的本事,可是现在情况这样的尴尬,他又实在不想故作深沉闹得两边都不好收场,毕竟她还那么年轻,毕竟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作为男人,理应退让。他笑了笑:“我们这不是已经过上同样的生活了嘛!你看,我们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他想的很好,说完这句话他就把笛子撤下来,他可以先行让步,给她一个台阶。可是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这么想让她死,她怒视着他,忽然向前半步:“你还说!”
凤长鸣再次偏头,还好那柄剑没有剑气,并未对他脖子怎样。
只能说他动作快,否则刚才他的半个脖子已然分家。凤长鸣脸色白了一白,又忽然无可奈何似得看着她苦笑:“你这么想杀了我?你就这么恨我?你说你向往我的生活,那么就去做,可是你为什么连承认都不敢呢?”
“谁说不敢?”何怜月理直气壮:“我敢杀了你!可是你敢杀了我么?”
这话从她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嘴里出来,总感觉哪里味道不对。凤长鸣定定看着她:“为什么不敢?”
何怜月邪意满满地看着他:“那好啊,我们一起将武器埋入对方的脖子里你说怎么样?我喊一二三。”凤长鸣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毫不躲闪,却没心没肺地笑着看他道:“一,二……”
三。
锋利无比的剑轻轻松松地擦入他的脖子,血顿时顺着玄妃剑流下来。而思若笛却纹丝未动。
“我就知道你不敢,你没有杀心,你不会杀了我。”何怜月十分坦然地说出这句话,然而说完鼻子一酸,忽然眼睛朦胧。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莫名地心痛,这个男人的没有杀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疼,是内疚么,是惭愧么?这是那时候的自己会有的感觉么?如果自己活成了想要的样子,那么刚才的她还会那么坚决地刺进去吗?
可是刚才,她刺进去的时候真的很坚决吗?
凤长鸣平静看着她,忽然放松了全身,笛子也悄然落下,何怜月怔怔瞧着他,却看他苦涩一笑:“是的,我无法下手杀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没有伤害我,没有伤害我的朋友,我实在没办法杀了你,可能这就是你我的不同吧!”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无悲无喜:“你既然想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说你向往我的生活方式,我活的自在,你也一样可以啊,活的自在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你想怎样活那随心就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难为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
脖颈上的剑在颤抖。
“我不知道是什么令你作出违背心愿的事情,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从里面走出来,活成自己想要的方式。”
“不过虽然你口口声声说想要杀了我,其实你也没有那么想取我的命。”他笑了:“我脑后的玄妃剑已经悬停了好久,它直接受你控制对吧?如果你有杀心,它早就将我的脑袋扎了个脑浆四溢了吧?!”
那柄红色的玄妃剑在他脑后猛然一颤,恹恹地愣是不能向前一寸。何怜月目瞪口呆,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他那么用力,攥着剑柄的手指已经由于大力而泛出白色,她刚刚咬他手背,他的血还留在她的唇上,此刻的她脸色撒白,带血的嘴唇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