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幽魂的日子不好受。因为那种漂浮无依的感觉实在难受,其中也有很多不方便,就比如我明明是在宋尧的房间里睡觉,但是由于空气的流动,等我一觉醒来我陡然发现我是在柔昙梦幻的小屋里,我竟然在睡梦中穿过了两道木头的墙壁却浑然不知,这太匪夷所思了。还好我没有梦游的习惯否则我定要以为我刚刚梦游了。
由于作者和候封谈论替换主角一事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明确的定论,所以这个主角之位暂且仍由我这缕孤魂来充当。因为存在于我心里的好些问题我还没有解决,正好趁此机会一一看个清楚,所以这件看起来勉为其难的事我半推半就地欣欣然接受了。
人在睡梦中会发生很多惊奇得事情,比如有人在睡梦中看到了即将发生的灾难,有人在睡梦中解开了某个深奥的化学问题,有人在睡梦中研究出了一套高妙的拳法。睡梦一直是件很令人向往的问题,我刚刚在小憩的时候也情理之中做了个梦,梦到未来的我成了一代威名远扬的镇妖师,我杀了很多妖赚了很多钱,然后我就兴高采烈地拿着钱去旗安镇的祺恪当铺准备将柔昙的禁步赎回来。有趣的是很多年前过去了老板还是那个样子一点儿也没变,只不过我拿着字据给他钱的时候他忽然不认账了,我很生气,和他理论。老板皮笑肉不笑的和我说:“说什么也没有用,你看看我的店名:‘祺恪当铺’,我们就是‘欺客当铺’啊!”
祺恪、欺客?
这太能扯了吧?我怒了,扬言说非要赎回那件禁步不可。我们两边互不相让,闹到最后竟然打了起来。那个老板其貌不扬打起架来却是个好手,武功身手深不可测,后来我们打着打着我就醒了,然后就神奇地发现我身在柔昙的房间里。
我揉了揉脑袋,四下里看了看。柔昙的房间还是老样子,梦幻的像天堂一般。我定了定神想想现在要做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索性直接飘出去看看柔昙和阿尧在干什么。
这次我充分地发挥了我作为一个幽灵才具有的穿墙越壁之能,没经过门洞直接轻飘飘地穿了出去,瞧着客厅里没有人,我又悠哉地飘到外面转了转,也没有人。我停在树洞口思考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没去,那就是阿尧的房间,于是我又回身飘了过去,从墙壁穿进去的时候我才发现柔昙和阿尧都在那里。阿尧躺在床上,柔昙坐在床边,两个人都不说话安静地出奇。
我想知道阿尧他怎么了,因为柔昙眉宇间得哀愁清晰可见。仗着没人能看到我所以我肆无忌惮地飘到阿尧的正上方,俯视着盯着他看,只见他嘴唇惨白,眉头紧锁,脸色蜡黄。似乎被魇住了,他还时不时地粗喘两口气,脑袋慌乱无措地抖上一抖。
我瞧着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怎的我刚刚这一睡给他睡出什么大病来了?奇怪。
我瞧够了,正想从他的上方飘离开,眼睛一斜看到柔昙正紧握着阿尧骨节分明软弱无力的手。此时此刻,我本应该不顾我的光辉形象而大吵大闹一番,不过我并没有。原因不是我的素质多好觉悟多高,而是我斜眼看的同时偶然间瞥到柔昙腰间的禁步。
那个禁步?不是被我当了吗?
我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宋节说阿尧死了,我不敢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那夜他的谎话对我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我不敢轻易地相信他。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眼前活生生的阿尧要作何解释?我不明白,当时我也把这个问题自动忽略了。
但是现在我看到这个禁步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明明应该躺在祺恪当铺的禁步此时完好无缺地挂在柔昙的腰间,如果排除柔昙有两个一模一样禁步的可能性,那么现在我看到的一切只能有一种可能。
我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几年前阿尧还在麒麟谷,我还没有柔昙的时候。
之所以我敢确定这不是幻想而是真实是因为刚才我却实嗅到了醉舌蜜的香味儿,如果是幻象那么我不可能会嗅到如此真实的气味儿。我竟然以一个灵魂的姿态回到了过去?我很难理解我怎么会回到过去的,怪不得阴间的官差们到现在也寻不到我,我跑到了过去他们怎么寻得到我?可是问题来了,他们寻不到我也就意味着我投不了胎,难道我要一直做个孤魂野鬼游荡下去吗?这太难让人接受了。
作者啊作者,你也忒狠了,不仅让我活不成还让我连胎也投不成,我不就是没事不按台词来挖了很多坑让你填着费些力气么?这点儿坑对你来说还算是个事儿?虽然我马上要和你分道扬镳了,但咱买卖不在情意在,你对我也太不仁义了。
“姐……姐姐……”
我这儿正在发牢骚生闷气,那边一直躺尸模样的阿尧终于从喉咙里支支吾吾地冒出了几个音调,我的注意力马上转移。既来之则安之,如此也好,反正我左右也投不了胎,既然这里是过去那么我就要好好看看这个阿尧到底有什么鬼把戏,他和柔昙到底经历了什么。
柔昙见他从扭曲地五官中蹦出了几个字之后更是担心,我飘到柔昙的身边,柔昙俯下身子嘴巴几乎贴在他的脸上,目光不安在他脸上游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