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盟正式开始的时候是在十天后。
既然打斗,那就难免打碎些物件,所以在比武台肯定是不行的,那些木桩子石凳子很容易被波及。南宗也曾把它挪到山上的密林里,开出一片空地,长师和观看的弟子便站在树枝上,既简单又方便,而且又不是很晒。谁知几十年前的一场打斗,苏家的一名弟子使了一招噬火术,结果给林子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南宗最后情不得已才把打斗移到现在的后山的荒草之地,碧芫顶。
因为有一大段距离要走,所以众人都感觉很麻烦。
北宗的随行长师很是喜欢炫耀,斜斜地看了众人一眼,向空中一越,,胸口登时闪出一道灰色的光,众人看时,他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只雄鹰身上。那鹰着实俊朗的很,一双爪子犹如被磨光了的利刃,凛然的霸气一览无遗,双翅撑开,整个长生殿都明显的暗了一暗。
不禁有人赞叹:“好英武的一只鹰啊。”
陈昱纠结于这句赞叹,抱着双臂给了凤长鸣一肘子:“诶,他刚才说好英武的一只鹰,你说这到底是只鹦鹉呢,还是只鹰呢?”
凤长鸣对他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早就见怪不怪,只是捋了一下鬓发,无奈的摇摇头。这功夫,几个长师也都骑上坐骑,或飞禽或走兽。一时间大殿之上热闹非凡。掌门韩琦鹤紧跟着北宗掌门程章的一条獒犬最后一个祭出坐骑,是一条巨型的蜈蚣,单是那触角就看得人浑身痒痒。
那是圣兽,以灵体寄宿在镇妖师体内,但却能以实体显现出来,大多数他们充当宠物的角色,负责在镇妖师体内逗闷子,时不时还可以像今天一样充当一下脚力,更可以在与天妖的战斗中发挥一下作用。
可是这些看起来很威风的东西却是攀比的产物。因为长洛真人临界的时候左龙右凤,名为圣兽,所以自他以后有点儿身份的镇妖师都搞个圣兽来玩玩,以示自己的强大。哪怕你没身份但你有个不错的圣兽也能让你出够风头。所以一个英武的圣兽绝对是你耍帅的不二利器。
这种风气虽然不怎么提倡,但是也没人站出来反驳,最起码现在拥有坐骑的镇妖师都有本事甩你一脸灰尘留下一个英俊的背影然后潇洒而去,你没有圣兽那么只能干瞪眼。现在长生殿剩下的全是一些没有圣兽的小辈们了。
“早知道我就把我哥哥的那头白狼借来了,真是的,现在需要我们步行么?”
说话者耸着肩,一副失落的模样,身上的月白色直裾边上是一圈淡黄色的绒毛。他略瘦,但是很匀称,一双丹凤眸子堪比女孩的清丽婉约,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怎么看都不是镇妖师的料,反倒像个富家公子哥。
此人正是上文一笔掠过的北宗唐越。
大个子罗晟手一摆,底气十足:“诶?怕什么,这个是在考验我们你没发现?从这里到碧芫顶要花上一个时辰,你想想看,我们走到那里必定筋疲力尽,那时候再比试,谁的耐力好谁的耐力差一试便知。”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凤长鸣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唐越撇着嘴,懊恼道:“看来肯定是要步行了,唉,将来我的圣兽一定要是匹马,最讨厌走路了。”
“比耐力?呵,你还真是会猜啊,我其实很想告诉你,之所以选那么远是因为以前的林子被我父亲一把火烧毁了,怕危险,所以才会选这么远。”
凤长鸣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紧,颇不自在地转过身去,只见苏若雪正并着苏东何朝这里缓步踱过来,苏若雪眯着眼睛,柔柔地叫了一句长鸣哥哥。凤长鸣朝她笑笑,然后把一双锐利的目光投向苏东何,苏东何从眼角瞟了他一眼,没做声,而是和他擦着肩膀走过去。他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而他的眼神平静而冷漠,就像一把刀,让他很不自在地抖了一抖。
这样的威慑力,凤长鸣有点儿激动,嗜血的本性突然暴露出来,他很想看到眼前这个人流血的样子,他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变态,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受到了陈昱的影响,但是他真的想看,一拳下去,打在他的脸上,看他一张精致的脸褪色变白,又从极白的肤色里分离出一道伤口,然后血就从那里涌出来。
他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唇。
苏若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长鸣哥哥你怎么啦?”
他一怔,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刚才不知不觉想东西想到走神,那些奇奇怪怪甚至有些血腥的想法他此刻回想起来只感到颤栗,真的不知道刚才的他怎么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苏东何正和唐越一行人聊天,还是那个锋利的侧脸与自信的微笑。
“长鸣哥哥!”苏若雪有些嗔怪的语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凤长鸣赶紧把注意力调动到苏若雪身上,打哈哈:“有的有的,哈哈,若雪你也去会盟么?”
“我是去玩的,并不参加。”她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羞赧一笑:“因为我太弱了,家里不让我参加。”
太……弱了?
凤长鸣紧紧地攥住拳头,空气仿佛被抽离,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苏若雪的丹唇还在一翕一张,只不过他听不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