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台风过去的晴朗并未给午夜带来丝毫不同,一样的黑暗,萧瑟。
黑暗的南街,随着诡异的铃声,带着一样的压迫感和强大的灵力波动。崔旭觉得自己就像那孙猴子,在如来的五指山下,自以为强大的灵感脆弱得就像刚出生的婴儿。来人并没有收敛他的气息,一步一步靠近全副武装的崔旭,压力也肆无忌惮的增长着。
崔旭默默的吞咽了一下,掏出早已准备的枪,似乎这样可以给自己安慰。子弹是特制的,对一些奇怪的东西会有点作用……应该吧。
崔旭感到自己的心在这样的压力下猛烈的跳动着,似乎这样他才能感到他还活着。
白色的奇装异服飘荡着,画着密文的白色条带不受重力的飘荡在空中,手腕上的铜铃随着来人摆动着。他就以这样的姿态,慢慢靠近崔旭,带着让崔旭窒息气场。
终于,他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是你……”
来人没有任何调侃,甚至就像身边没有崔旭这个人一样。他兀自的向前走着,带着铜铃的手抬起,贴上了血迹斑驳的墙。
崔旭本想阻止他破坏现场的行为,声音却如被人捏紧了喉咙般,发不出来。他本不是这般不济的人。
是对方的双眼。只是微微一动,对方那如同深渊的眼睛便撇向他,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待能动时,对方已经摸上了那面血迹斑驳的墙面。
“叮铃铃……”那个恐怖的人摇动手腕,摸索着干涸的血,随着他的动作,墙上的固体竟如干涸前一样开始流动,“滴答”深夜的寂静,让崔旭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声音,那是血滴落到石板上的声音。
“七月七日……”
“什么?”崔旭实在无法理解这四个莫名其妙的字,终于突破了内心的禁锢,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解答。
‘死了。’
‘走了。’
‘不会回来了。’
“去哪里找她。”那人空灵的声音和这个人的存在一样飘忽,他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而崔旭自认强大的听觉竟是什么也没有听见,这并不是好的感受,让这个出生入死、经历非凡的警察都觉得毛骨悚然。
‘她还有恨。’
‘找到她,快找。’
‘快出手了!’
那人难得的表情,就是这个皱眉了吧,崔旭侧面观察着对方,年轻的脸上,似乎并不痛快。若不是白天刚见过这人,听过他的声音,崔旭甚至认为这是两个人,不会是双胞胎吧。崔旭敏感的察觉,晚上遇见的这个张望与白天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张望,似乎完全不同。
悠长的沉默,对方放下手,滴水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流动的血迹似乎只是崔旭刚刚的错觉,但他确定,这件事情绝对发生过。
“崔旭。”警察头一次觉得被人叫名字是如此压力山大的事儿。
“到!请问您有何吩咐。”不自觉的,他已用上了最恭敬的姿态,甚至一直挺直的腰板也有了轻微的弯曲,刀削一样坚毅的脸上的表情僵硬着。
“那个女人移动了位置,收集那家人所有的社会关系给我,明天之前。”
直到那人从他面前消失,崔旭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压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警局里那家人日常的社交都已梳理出来,他知道,对方一定要的不止这些。
凌晨一点,崔旭再次拨通了组长的电话。
“小崔,你要死啊,知道现在几点吗?”怒吼从话筒里传来。
“你不还没睡吗?”自打今夜见过张望之后,上下级关系也似乎变得不是问题了,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的崔旭丝毫没有关心上级休息的自觉:“大师要那家人的所有社交关系,所有。”他强调了后两个字,这一次他叫大师没有半分勉强,因为他知道那种灵力波动绝对配的上这个称呼。
“什么时候?”严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明天前。”
电话那头半天的沉默,还是那四个字,压力山大。想必忽视那人的要求,他这位组长也是不敢吧。
“七点来我办公室。”
这一夜定是所有组员的噩梦,崔旭耸耸肩,距离七点还有六个小时,他相信大家的实力,他们可是国家超自然小组。
国家超自然小组临海市分部暗藏在临海警察局中,这个部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特别。普通的警员也无法判断它到底是隶属哪里管辖,它就在这存在着,醒目又不起眼,又在黑夜里常常灯火通明。
当指针指向七的时候,崔旭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来到只有保洁阿姨在工作的警局,接过同样双目通红的组长手中厚达半人高的纸。当然,这些东西有人帮他搬进了车后箱。
“他到底是什么人?”崔旭实在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离开警局前,他询问组长道。
然而,那个不负责任的组长只是默默的白了他一眼,吐出了两个字:“高人。”
崔旭一噎,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