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躲?”
燕十三看着插进面具男子体内的剑和从骨肉与剑身缝隙中流出的鲜血,眼睛里涌出了从未有过的痛苦。
“小少爷救过我的命,公输净同样对我有恩,只有我死了,才能两不相欠。”
面具男子缓缓说道。说完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老子什么时候让你还了!你个白痴!”
燕十三声泪俱下,嘶吼道:“救人,快给老子救人!”
随着燕十三的喊声,一道身影忽然无声的落在了演武台上,他接过十三少怀里的面具男子,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远处层叠的屋舍之中。
看到那迅速离去的身影,场地绝大多数的修行者全都脸色大变,他们从对方的动作和飞跃间散发出的气息上可以清晰的感觉出那至少是一名六境高手!
燕十三怒目圆睁,猛的扭头看向公输净,咬牙切齿的说道:“公输净!如果铁人大叔死了,老子让你全家偿命!”
如果之前燕十三说出这种威胁恐吓的话语,所有人只会觉得可笑,可在看到那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六境强者后,没有一个人还能笑出声来。
一个可以喝令六境强者的少年,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去想。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要挟,如果公输净不说点什么,以后也就不用在开阳城混了。
“就凭你?”四品星甲师冷哼一声,“怕还不配!”
明明是自己出手伤的人,却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就算说这话的是教宗夏皇,公输净也绝不会退缩,这可是开阳城,有一百多豪门代表作证,难道还没有天理了?
可是燕十三不是教宗,也不是夏皇。
他盯着公输净冷笑一声,突然解开束在腰上的青布带子,脱下了外面那件普通的青布衣衫,露出了里面一件蓝紫色的锦袍。
看到十三少的这身装束,众人再次色变。
这件锦袍剪裁得当,一眼就是出自大师之手,用的布料是开阳城最贵的湘云丝绸,一尺的价格就值上万金币,更多人注意到的是那条淡金色的腰带和挂在上面的一个腰坠。
客人中不乏通晓纹章学的大家,他们一眼就从上面的纹饰上看出了这两件东西的出处。
岭南郡,燕家。
这个扬言要让公输净全家陪葬的少年,居然是燕家人,从这两件东西上可以看出他并不是普通的燕家子弟,很可能是直系子孙!
有人很快联想到了这段时间听到的一些关于沐阳的传言,忍不住喊出声来。
“燕十三,难道他就是燕十三?”
公输净的脸色彻底变了。
在燕十三露出里面那件锦袍的瞬间,他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燕十三把手里那件廉价的青衫往地上狠狠一摔,转身朝台下走去。
他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
一件锦袍,一条腰带,一个腰坠,足以说明一切。
四品星甲师固然身份尊贵,可和燕家的十三王子相比,还差的太远。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这就是真正大夏国豪门贵族的底气。
到了现在,再也没有一个人觉得十三少刚才的那句发狠的威胁是句笑话了。
有人甚至替公输净担心起来。
也有人幸灾乐祸。
更多的人对接下来的比斗生出了更殷切的期待。
公输净还会打吗?
还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吗?
四场比斗,连输四场,不仅损失了四位追随者,还牵引出了燕家和西凉两股势力,这第五场又会带给大家怎样的惊喜呢?
公输净的心乱了。
疯狗最后放弃出手的举动对他的自信心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沉重打击。
他有些后悔了。
他觉得今天自己就不该来。
燕十三下台前看他的眼神一直在脑海中闪现。
他不知道疯狗对这个十三王子意味着什么,但那眼神中流露出的狠意和杀意却让他心寒。
如果早知道沐阳身边有燕十三在场,早知道有西凉马王的后人与其为伍,公输净是绝不会咄咄逼人,用‘寒山十战’的方式对他进行什么考验的。
如今骑虎难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回到宇文银丰那里该如何交代?这个脸该往哪里放?
但如果继续比拼下去,即便请出身后最强的那名六境二品的强者,怕也没有获胜的希望。带疯狗离开的那个神秘人,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了。
第四场的结果同样出乎了沐阳的意料。
燕十三下台后满脸都是自责和痛苦的神色,他没有再做停留,迈步快速朝后院奔去。
今天沐阳开宗立派,燕家又岂能只来十三少和燕明月二人?
至少有三十多名燕家顶级高手隐藏在暗中盯着前院的一举一动,他们的任务是确保沐阳和两位王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