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牡丹开
第六回千金一掷为宠姬耶?蹁跹一舞为国色耶?
钱不尽暗暗盘算,花四百五十两黄澄澄的金子来换得一个名额值不值。其实他本无意于歌舞,若不是同为三大首富的金元宝的爱妾居然进了三甲,还当着自己的面进行炫耀,惹得自己的爱妾不依,他才没心思为了一个虚名去砸这么多的真金白银呢。
而弟弟钱不数却是为了即将适龄出阁的女儿待价而沽,要为女儿争夺一个席位。而目前的形势是自己出价的四百两仍然有效,只要弟弟钱不数不再加价自己依然会以第二高的价格争得一个席位。
“五百两!”
相邻花船上的钱不数居然没有让下人传话,而是亲自操刀,喊了这一嗓子。钱不尽从这一嗓子的决绝,听出了弟弟的志在必得。
“七百两!”
没有半分犹豫,那楚国豪客的回击干脆利落,这笔钱已经可以换到两万多两白银,等于一个普通富豪的全部身家了。而钱不尽的寂然也承认了自己退出竞价的结果。
全场一片寂静。
“刑爷出价七百两,还有没有人竞价?”
“七百两第一次!”
“七百两第二次!”
突然,在这个连大江都屏住呼吸的时候,全场人都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
“一千两!”
虽然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好像就在耳边一样清晰。
“一千两!”
随着第二次更为清晰的报价,一叶扁舟从众多的小船中缓慢地越众而出,高楼之上打出追光,将小舟笼罩在柔和的光线里,一位仿佛羊脂白玉雕琢成的书生,立于船头,让人感到“亭亭玉立”这四个字似乎本意就是用来形容男子一般。
“不会是这个小子要挑战花魁吧?”众人窃窃私语,一些心理有问题的人竟然暗暗动了“龙阳之兴”。
“蓬!”一声轻响,船蓬弹开。
“啊!”在场诸人一片惊呼,一个白衣女子淡然地坐在船上,灯光混合着月光,映得女子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轻轻几个动作,长长的云袖挥舞出脱俗的气质。冰媚儿心中暗暗得意,她虽然修为尚浅,但却花了大量的时间于“幻物”一术上,女子爱美,幻物术可以轻易地变幻出大量的华美衣裳,虽然不能持久,但以女子对大多数衣物朝秦暮楚的感情,幻出的衣物本来也不需要持久。此时,她幻出的霓裳云袖,恰如月宫仙子一般。
此时,就连为爱女竞价而志在必得的钱不数都屏住了呼吸,而没有继续竞价。这样,也昭示了位列江南三大首富之二的钱氏兄弟一起出局。
主楼下放出小船,向两人驶去。只见冰媚儿起身向前,与小雨箬晴并立船头,犹如一对璧人。
“请问,这位公子,方才是您愿意出一千两‘黄金’吗?”见到这对儿玉一样的人,来人不敢唐突,不动声色地强调了“黄金”两个字,只是希望对方不要理解错误,最后弄出个乌龙才好。
“是啊!我家公子,愿为我捐黄金一千两,来夺这场月下品舞会的花魁。”冰媚儿纤指拈住一千两黄金的金票递了上去。说道:“公子言说我们来得唐突,所以这张金票就烦管事大哥带去,请贵主人验过。”
说着,竟是毫不担心地将银票递了过去。
“姑娘取笑了,这张金票价值千金,岂是我们做下人的可以擅收。”说着,那管事深深一揖:“烦请公子携爱姬移动贵步,与主人一见。
“爱姬?”小雨箬晴粉脸儿一窘。而冰媚儿却得意一笑,纤手自然而然地挽上小雨箬晴的臂弯,眼波流转,一副新晋宠妾的娇媚模样。而手下却是暗暗用力,使小雨箬晴不着痕迹的脱身成为奢望。为免露出端倪,小雨箬晴只好微微一笑,两人一同登上对方的小舟。
“这两个孩子要干什么?”凤婉秋惊愕地问道:“晴儿,你见过媚儿跳舞么?”
“我与媚姐住在一起的时候,见她做画之余会腰肢舒展地做几个动作,确实很美,但一整套的舞蹈却没见过。本来媚姐是要教我的,但没等教就出了事情,我们便只好回山了。”
有安夫妇在散步时也被月下品舞会的告示吸引,本来凤婉秋是拉着丈夫去看,路上却遇到司马明光在“调戏”有安雯晴。于是,在大明上前对着小明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四个人租了一条船一起来看热闹,而看到这时,凤婉秋不免开始担心了。
“凤儿,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反正那丫头若真是赢了百两黄金,我们也省得变来变去的不是?”脸上一付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有安居篁却在心里对冰媚儿的身世产生了重重的怀疑。
演出开始,因为奉上了千两黄金,冰媚儿和小雨箬晴自然被奉为上宾,坐在一个优雅的包厢里品着茶叶、糕点,而那神秘豪客的包厢就在隔壁。
从管事那里得到了“月下品舞”的一些资料,进入三甲的三位舞者不但舞姿出众,而且背景深厚。
一位是江心楼的当红舞姬,以舞为姓,名曰舞翩纤,取得自是翩跹起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