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生们顿时只觉得空旷偌大的会议室成了寒气四溢的冰窖。
大家纷纷不由自主地环抱住臂膀,脊梁抖擞个不停。
少年错综复杂的目光交叉在一块,互相对视着,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谈。
“好冷啦!你让教练他们去开下暖气吧!”
“你怎么不去说?”
“撑住吧!教练只穿了件衬衫都能装得若无其事一样,我们有什么资格抱怨说冷?”
练习生们耸了耸鼻涕,齐齐投递而去的目光显得更崇拜了。
真不愧是世界第一教练啊!
然而教练默不作扬起手臂做出的下一个动作,让孩子们满面崇敬的目光骤然间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他缓慢地解开了胸前的第四颗纽扣,把结实而强壮的胸膛从敞开的衣领里袒露出来。
练习生们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在教练转过头回望而来的前一秒,连忙把头深深地垂下去,牢牢地盯着地板,硬是惊出了一背的冷汗。
无论是在学生的面前,还是在其他人的心中——
教练对自身形象的严苛要求简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哪怕只是出门到街角倒个垃圾,这个男人都得穿成一副好像半个小时后就要出席巴黎时装周的样子,还是要登台走秀的那种。
别说是袒胸露背了,就连夏天时教练偶然在冷饮店遇到穿背心出门的学生,都会毫不留情的当众斥责三十分钟——你怎么可以穿背心就出门?这简直就是粗鄙、下流,原始人的行为!
如果不赶紧下跪求饶的话,他会一路抬到“破坏国家形象”的高度。
因此学生们都觉得,如果教练当选总统的话,他上台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把“严禁公众场合打赤膊,违者枪毙”这一条写进宪法里。
总而言之,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教练心中至高无上的道德准则就像那一身笔挺黑西服一样牢牢束缚着他。
曾经有次教练从北欧回国时首尔正处酷暑,没想到接驾的轿车冷气坏掉了,整个车厢活生生就像开到最大码的微波炉。
最要命的是,当时一车人都还穿戴着滑雪的行头。
暂且别提身旁那些脱掉只剩裤衩的男人,看一眼女人炙热难耐、咬牙切齿的表情,完全有理由怀疑她们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把胸前的束缚撕个粉碎。
整辆车上,唯独教练摆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打算也不肯脱掉那件白色的天鹅绒毛衣,终于成功地在半路上就把自己给逼到了重度中暑。
医护人员赶到之后,没想到教练诈尸一样地挺起身板猛地一把抓住他们的手腕:“要脱到急救室再脱……”
这个男人强撑着剩余的气力吐出的最后一句台词是:“记得要清场!”
因此教练解开胸膛第四颗纽扣的这个动作,给练习生们所带来的震撼程度完全不亚于全智贤当众露点!
还是三(……)点(……)全露的那种!
耳钉少年和黑框眼镜仿佛为了配合教练一样,同样默不作声的脱掉了外套。
教练稍微一愣,转过头望向那群不敢直视他的少年们,困惑的问:“咿,你们不热吗?”
热,热,热。
练习生们悻然地倒咽着口水,纷纷忙不迭地除掉外套。
大家伙哆嗦着紧抱住臂膀,互相对视着,仿佛在无声地鼓舞对方——
“撑住吧!看看前辈他们,单穿一件薄T恤,都可以装出如此镇定从容的样子!我们还有什么资格抱怨说冷了!”
真不愧是世界冠军!
练习生们冻得牙齿直打寒战,齐齐投递而去的目光显得更崇拜了。
事实上,教练和世界冠军这一次真的不是在装腔作势,他们是千真万确的觉得浑身烧得滚烫。
“你觉得那小子的水平应该是……”黑框眼镜转过头去小声支吾了一句,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挂在脸上的笑已经是极其的勉强。
耳钉少年用悄然而绝的声音回答道:“A级吧!”
他自以为回答得十分干净利落,把内心的心虚与不确定掩饰的很好。
这个一向直来直往的少年并不知道,刚才他那句话尾缀拖长的那个“吧”字落在旁人耳中究竟是有多么的画蛇添足,完完全全将他内心的忐忑与不自信深深的出卖无疑。
当然,在场并没有谁戳破这一层薄纸。
练习生们齐齐停止住寒颤。
A级往上的话——
S级?
那么不就意味着和前辈们旗鼓相当了吗?
黑框眼镜使劲咬住下嘴唇,从齿缝里漏出一个一个字来:“我一直以为我们韩国三连冠是时间问题。”
耳钉少年默不作声地悄然握紧了拳头。
练习生们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显得尤为沉重,青涩的眉眼间充斥满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的情绪。
迄今为止,中华梦之队是唯一一只连续两届夺得世界冠军的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