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地对我笑了笑道:“这位师父怎么称呼?”
我刚要说话,刘寻风就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我说十四,人家问咱的名号呢,咱们要是不起一个吊炸天的道号是不是有点儿掉范儿啊。”
还要点儿脸吗,人家问的明明是我,什么时候问你了。不过刘寻风说的话我倒是觉得挺有道理的,出门在外没个道号也有些说不过去。于是我对林国栋笑了笑道:“跛道人!”
刘寻风厚着脸皮挤了过来,嘿嘿笑道:“我是他师弟,疯道人。”
其实刘寻风本来的意思是叫“风道人”,以他的智商也只能取这么个名字了。不过林国栋心里觉得我叫“跛道人”,他叫“疯道人”还挺合常理的,所以一直以为他叫疯道人,久而久之,他就真的成了“疯道人”。这些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我推开刘寻风的大脸,看着林国栋问道:“林先生,您最近可曾的罪过什么人?”
林国栋苦笑道:“我在警局干了十几年,可以说一直都在得罪人。”
我点点头,又问道:“这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异常的?”
林国栋还在回想,他老婆已经脱口而出:“六天之前的下午,我抱孩子去医院做定期检查,回来之后就开始哭闹,不睡觉,饭也吃得很少。当天晚上我就又带孩子去了医院,医生说孩子没问题。可是孩子没问题怎么能这样,你看着小脸儿憔悴的……”说着说着,林夫人就忍不住开始抹眼泪了。
林国栋轻轻拍了拍自己老婆的手,继续对我们说道:“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们只好带着孩子到外地的医院去看看。这不,转了一圈也没什么起色,只能先回京都了。”
一路上我们和林国栋夫妇二人聊了许多,相互之间也多了些熟悉。临到下车的时候,我掏出一张纸刷刷刷写下了一串号码,然后塞进林国栋手里道:“正好我们也去京都办事。你们回去之后打这个电话联系我们就行了,不过别太晚,那张符只能保他到明晚12点。”
我刚把纸条塞给林国栋,刘寻风就拖着我往外走,我被他拖得烦躁,没好气地道:“走那么快干什么,又不是出不去。”
刘寻风瞪了我一眼道:“别说话,我们走得越急,那家伙越紧张,肯定得追上来。这儿的宾馆这么贵,能省则省。”
果不其然,林国栋很快追上了我们,将我们拦下一脸恭敬地说道:“两位道长,你们刚来到帝都,如果还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如让我来安排吧。”
刘寻风站直了身子,一脸为难地说道:“这样不好吧。”
林国栋连忙摆手道:“没什么不好的,正好我家有几间屋子闲置着,二位道长若不嫌弃就暂且住在那里。再说小儿的病情紧急,一天治不好,我这心里一天就不安生。”
刘寻风摇了摇头叹道:“看你爱子心切,也罢,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在去林国栋家的路上,刘寻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在我耳边低声问道:“对了,为什么你留给林国栋的纸条上写的是我的电话号码?”
我噗嗤一声笑道:“外地接电话太贵了,能省则省。”
“靠!”
在我们经过一家医院的时候,我的胸口突然一阵发热。我心里一惊,连忙把胸口里的东西拿出来。那是一节小指骨,被我用红绳栓起来挂在脖子上。这节指骨是师父在七星墓里从方先宗的手上砍下来的,是方先宗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方先宗在附近,指骨就会发热。
我和刘寻风对视一眼,刘寻风问我:“要不要去追?”
我摇了摇头道:“不急,我们有指骨想找到他不难,先回去从长计议。”
到达林国栋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林国栋的家居然是一个四合院,难怪林国栋说他家闲置的房间多。
晚饭之后,我们就给林国栋的儿子驱邪,毕竟看着林国栋夫妻俩为孩子食不下咽,我们心中也颇为不忍。
林国栋儿子额头上的黑色符号名为鬼印。鬼印是一种邪术,取鬼的一缕魂种在活人身上,与活人本身的魂魄相连。无论相隔多远,被抽走魂的鬼都会一直想要取回那缕魂,这时就会牵动被种下鬼印的活人的魂,从而使其感受到难以想象的痛楚。七日之后,那缕魂被抽出,与其相连的活人魂魄也会被一同抽出。如此一来,活人也会变成死人。
我给林国栋的那张平安符其实就是一张天罡破煞符,这张符的作用是能祛除附体的鬼魂,也可以让鬼物无法近身,能够起到保护作用。把天罡破煞符用在这里,就等于是在鬼魂和婴儿生魂之间建立了一道屏障,将两者隔绝开来。
不过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七日之后那缕魂必定会回到鬼魂的身上,此时有天罡破煞符在这缕魂就不可能回去。到时候,那个鬼肯定会亲自前来了结这孩子的性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缕魂归位,否则就再也无法转世投胎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逼那个被抽魂的鬼提前现身。
其实我和刘寻风完全可以直接将这鬼印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