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知逊的意思,自然是要谢逸操心他家儿子狄仁杰入晋王府伴读之事。
既然答允了,谢逸自然会尽力办到,何况促成此事对自己也多有何处,何乐而不为呢?
出了承庆殿,谢逸便直奔晋王府而去,皇帝的诏命自然不能拖延,关键是自己也颇为迫切。
听杜惜君和郑丽琬提及,自己“失踪”的日子,李治和晋阳公主十分紧张,甚至为此哭过鼻子。而听说自己平安无恙之后则是欢呼雀跃,甚至专程到谢家报喜讯,开怀同乐。
看得出来,这两个心地纯良的孩子很重感情,尤其是对自己感情甚好。
这是好事,正是谢逸希望看到的局面,将来则是自己和谢家最大的资本,必须珍惜,并妥善维护。
所以无论李世民给自己安排什么差事,晋王府长史一职都尽量不放手,至少不能放松对李治的影响,以及维持这份弥足珍贵的情谊。
至于将来,李治慢慢长大以后会不会变味,那就不得而知了,但终究时日还长,暂时不必顾虑那么多。
来到晋王府的时候,正有师傅在书房讲诗,孔颖达则刚刚讲完他的《五经正义》从书房出来。
“孔祭酒!”谢逸赶忙向这位国子监祭酒,当朝大儒见礼。
孔颖达客气道:“谢长史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谢逸微笑道:“多谢孔祭酒,谢逸虽遇些许凶险,但幸得托陛下和晋王殿下的福,侥幸逃脱,得以安然回到长安,侍奉陛下。侍奉晋王殿下。”
“嗯,回来就好,前些天谢长史行踪不知,传言甚多,晋王殿下可没少担心,以至于寝食不安。平日里课业都心神不安。”孔颖达笑道:“如今谢长史平安归来,晋王殿下也该安心了。”
谢逸是明白人,当即道:“谢逸有幸,得晋王殿下厚爱,感动不已;稍后在下也会劝慰晋王殿下,不可因此耽误了课业。”
“如此甚好。”孔颖达道:“想来是文德皇后崩逝,晋王殿下自小失母怙,如今早早开府,身边有无兄弟关爱陪伴。难免孤单;我们师傅除了授课外,平素大都在东宫履职,谢长史若也不在,晋王殿下难免孤单。”
谢逸心中一喜,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孔颖达提起这个由头真是太好了。
“孔祭酒说的是,晋王殿下确实有些孤单。”谢逸佯作沉吟,徐徐道:“不若奏请陛下。让越王和纪王殿下一道前来读书,兄弟作陪便不孤单了?”
“这个……”孔颖达轻声道:“此举恐怕不太妥当。晋王是嫡子先一步开府,越王和纪王仍居宫中。如果要请两位殿下出宫与晋王共读,便得……”
孔颖达没有说下去,但谢逸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道:“在下想当然了,孔祭酒见笑了。”
“哪里!”孔颖达摆摆手。悠悠道:“适才说到共读,不若给晋王殿下添置个伴读?”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谢逸当即心花怒放,附和道:“孔祭酒言之有理,寻常富贵人家子弟读书。都会有个书童作陪,何况是晋王殿下。只是给皇子伴读,等闲人家子弟恐怕不行,在下到长安时日不不久,不甚了解,不知孔祭酒可有合适人选?”
谢逸早就打听过,孔颖达家中以及亲友中并无适龄少年,虽然身为国子监祭酒,但常年奔走在宫廷与王府,想来对长安权贵子弟也不慎了解。此时骤然抛出个伴读人选的问题,想要立即有个妥当的答复,难啊!
果然,孔颖达沉默了,但片刻后突然眼中灵光一闪,谢逸却下意识一惊,微微有些不淡定。
“一时间老夫还真想不起来……”和谢逸预料中的一样,孔颖达确实是这个反应。但下一步却不是反问“谢长史是否知晓合适人选?”
而是直接说道:“前几日晋王殿下带个少年来王府做客,似乎是尚书左丞狄孝绪之孙,年纪虽小,但彬彬有礼,学识修养都不错,与晋王殿下关心甚笃,可谓伴读上佳人选。”
谢逸心中顿时满心欢喜,简直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孔颖达真是太贴心了,帮自己把想说的话全说了。
狄孝绪正是狄知逊的老爹,其孙不正是年幼的狄仁杰嘛!
本来自己还苦恼,怎么顺理成章地提及此事,没想到孔颖达从头大尾帮了大忙。
主动提出晋王李治过于孤单,主动提到需要伴读,然后还不用自己费丝毫功夫,推荐了狄仁杰。
妙啊,当真是妙!
谢逸当即道:“没记错的话,孔祭酒所说的乃是礼部侍郎狄知逊之子,此番出使正是与狄侍郎同行,临出发送行时曾见过那孩子一面,聪颖懂事,彬彬有礼。
且狄家乃是河东名门,狄公孝绪与狄侍郎都是当朝重臣,深得陛下器重,乃人臣之楷模。他家子孙,定然自小教养甚好,倒晋王府伴读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难得他与晋王殿下本就熟识,少年友谊最为纯洁,想来很合适。”
孔颖达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只是不知狄家是否有此意?”
“到晋王府做伴读乃荣耀之事,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