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
胡亥在这里祭祀了禹帝。
继续巡游的时候,赵高对胡亥说道:“陛下这次巡游天下,应该趁机树立自己的威信,把那些不听从的官吏诛杀,这样您才能有至高无上的威信。”
二世胡亥听到赵高这么一说,仔细一想,确实有些道理,自从登基以来,他一直以始皇帝为自己的参照,但每次朝堂之上,他都能感觉出来,有许多人看他的眼神和看他父皇眼神不一样,似乎少了些什么。如今赵高提及,胡亥明白了过来,他的父皇灭了六国,统一了天下,那自然是杀了不少人,所以天下人都畏惧他,而自己登基还未满一年,只杀了自己的一些兄弟姐妹,所以大臣们并不敬畏自己。
胡亥若有所思,点点头,轻声道:“有道理。”
“那就将那些不听话的人全部杀了好了。”
……
阳城。
“就这两个人吧。”一名地方士兵指了两个人,说道。
他的面前有一排十几人,这十几人身后有九百人,这九百人都是民夫,此刻正是要被押送前往渔阳戍守。前面的十几人是两名负责看守的士兵为了方便,特地选出来个儿大、能干的人,再从中选出两个任命为屯长,管理其他民夫。
士兵指着的两个人,一个叫陈胜,他是阳城人,字涉,原本是给人当长工的;另外一名叫做吴广,阳夏人,却是个普通的贫苦百姓。
“好了,上路了上路了,都给我走快一点,要是在规定时间内到不了,不说你们要死,我们两个也要被杀头!”选定好屯长后,士兵对着这群民夫大喊道。不过征调民夫戍守边关这样的事情年年都有,也没有几个是耽误了时间被杀头的。
说起来,往年都是送往上郡的民夫最多,今年却是送不了了,当然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却是不敢私下言论这样的事情的。
二世胡亥在巡游前曾诏令天下,继续征发全国的农夫修造阿房宫和骊山墓地,调发五万士卒来京城咸阳守卫,同时让各地向咸阳供给粮草,而且禁止运粮草的人在路上吃咸阳周围三百里以内的粮食,必须自己带粮食。
正是这样的举措,大大加深了百姓的负担,也正是因为赋税过重天下才会民不聊生。
二世元年七月,正值雨季。
陈胜吴广一行被押往边关戍守的民夫走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
不断有人抱怨:“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就连那两名士兵也担忧的说道:“怎么运气这么不好,这样的大雨,肯定要耽误不少时间了,希望能按时赶到吧!”
“两位屯长,不好了,前方路不通了。”
陈胜、吴广正坐在树下避雨,之前有令人去前方探路,看看哪边更好走些,却没想到得到个这么消息。
“你说什么?路不通了?不就是下雨,路怎么会不同呢?”陈胜质问道,毕竟这对于他们可不是什么小事。
“屯长,不骗你,前面的路都被水淹没了,我试了,那地方的水得有一丈深。”探路民夫有些着急的说道。前方道路地势很低,所以他说的是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为何天要亡我们?”
陈胜、吴广两人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悲哀。
随即,陈胜想到自己少时,曾经与人一同耕田,那时说过的话:“苟富贵,勿相忘。”当时大家都嘲笑他,但他又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想到这里,陈胜对吴广说道:“如今逃走是死,起义干一番大事业也是死,同样都是死,我们为何不为国事而死!?”
见吴广吃惊,他接着说道:“天下受秦王朝统治之苦已经很久了!我听说二世皇帝是始皇帝的小儿子,不应该他来继位,应该继位的是公子扶苏。扶苏因为屡次规劝始皇帝的缘故,始皇帝派他领兵在外地驻守。如今有人听说他并没有什么罪,却被二世皇帝下诏要他死。我还听说,如果不是公子余武的劝阻,恐怕公子扶苏已经死了。天下百姓皆知道公子扶苏的贤德仁厚,以为他被公子余武所囚禁。项燕原是楚国的将军,多次立功,爱护士兵,楚国人都很爱戴他。有的人以为他已经死了,有的人以为他逃亡在外躲藏了起来。现在假使我们冒用公子扶苏和项燕的名义,向天下人民发出起义的号召,应该会有很多人响应。”
吴广听到陈胜的这番言论,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民夫会讲出这样的话来,但他又仔细一想,陈胜的这番话很有道理。现在的情况,是怎么也不可能在限定时间内抵达渔阳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死的轰轰烈烈一些!
“那你可有什么计划?”吴广问道。
陈胜回答说:“我们先去找人占卜,看一下吉凶。”
“好。”吴广一口答应。
雨渐渐停了下来,附近道路虽然依旧泥泞不堪,可两人还是不畏艰难找到了一名占卜师。
占卜的人听到两人所需占卜的事情,心中自然大惊,但在两人面前不敢表达出来,便强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