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杨勇用眼角扫了一下杨墨，瞬间的目光交错，就让杨墨读懂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杨勇知道了杨亭已死，杨勇很生气，后果嘛——
“父皇，母后。英儿在我处做客，得知父皇唤孩儿，就把英儿带来了。”
“嗯，他叫杨墨。朕叫你过来，是想听听杨亭的事。”杨坚看了一眼杨墨。
“臣杨墨。参见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杨勇哼了一声，没说话。杨广却微笑着轻轻点头，眼睛盯着杨墨看。二人的目光一触即散。
“父皇，昨日夜间，杨亭的儿子向孩儿哭诉，杨亭一家七口被人虐杀。因英儿来我府中作客，孩儿还未来得及向父皇禀报。”
“七口？”杨坚与独孤皇后都大吃一惊。
“杨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连杀七人。”杨坚厉声喝道。
“不错，是七人。可陛下知道吗？那杨亭——”
“你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五品参军竟敢杀我的人？”杨勇怒道。
“大哥，诸卫的长史才是五品，司骑参军是八品下。”杨广小声说。
杨勇瞪了杨广一眼，杨广却在偷看杨墨。心里想到，这个杨墨比我大不了多少，胆子却不小。
杨坚看了一眼杨勇，有时候他对这个嫡生的长子真的很失望。人人都说太子待人宽厚，但一旦发怒却一点理智都没有了。那杨墨明明在对着朕说话，你却无故打断，连点最起码的涵养礼节都没有了。
杨坚指着杨墨说道：“你继续说，朕倒要听听什么理由可以连杀七人。”
“是，陛下。臣要交给陛下一样东西。”杨墨从怀里掏出一卷纸，举过双手。
这卷纸本是齐玉在杨墨没到汉川之前，派人从百姓们收集到的口证，说的都是一些杨亭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齐玉让人一一记录起来。本来是给杨墨留作参考的，可是还没等交给杨墨，杨墨就干脆利落的杀了杨亭。
在杨墨返回长安的时候，齐玉匆匆交给杨墨。
回到长安的杨墨，从虞庆则府中离开后，才把这卷纸拿出来细看，看完杨墨笑了。
说实话，这东西要是在平时，就是一张废纸。如果有人拿这个玩意去告杨亭，多半都得把自己也搭进去。完全是张三李四的一面之词，而且绝对无人肯出来作证，人家杨亭也不会承认。
但现在杨亭死了，而且看的人是皇帝陛下，这东西就值钱了。
杨坚看完把纸递给了独孤皇后，从杨坚颤抖的手就可以看，杨坚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独孤皇后也是越看脸色越沉重，可以说用恶贯满盈、衣冠禽兽、丧心病狂，罄竹难书等词都不足以形容杨亭的所作所为。
杨广则是在观察杨墨，他见过很多文臣武将，也有很多像杨墨这样年轻的官员。除了一些如髙顈、杨素等常在杨坚身边走动的大臣外，很少有人能做到如眼前这个叫杨墨的这般镇定，不卑不昂的年轻官员。
杨坚背着手在书案后走来走去，他还是有些不相信，太子会纵容家奴如此鱼肉地方百姓？
假如一切若是真的呢？自己一手辛苦建立的大隋，自己夙夜勤政，励精图治打造的开皇盛世，交给这样的一个太子？
杨坚看了一眼杨勇，又看了看杨墨。他宁愿相信杨墨是错的，如果不是呢？
“英儿，你带人去汉川查。去大理寺挑几个能吏，务必在三日内给朕查清楚了。”
“是，儿臣即刻动身。”杨广走过杨墨的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顿了一下，然后离去。
杨墨清楚的看到，这个城府如海的少年晋王，嘴角略有略无的一丝浅笑。
杨坚又对杨墨说道：“在英儿没回来之前，你就在长安城给朕待着，随时候旨。”
“臣接旨。”杨墨跪倒。
“朕可以告诉你，即使这事全是真的，你也难逃擅杀之罪。回去反省反省吧！”
“陛下，娘娘，殿下。臣告退。”杨墨躬身后退，用眼角瞄了一眼杨勇，转身离去。
杨墨离开后，杨坚看着杨勇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冲着杨勇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杨勇也谢恩走了，只不过是满眼怒火，气冲冲的走了。
杨勇对于杨亭的死活根本不在意，他手下在外当官的多了。他只是气愤自己堂堂一个太子，竟被一个芝麻大的小官给告了恶状，而且杨坚却在外人及弟弟面前，没有给自己留一点面子。
杨墨？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杨勇的满腔怒火全记在杨墨的身上了。
杨墨的心情很好，他虽然知道这事还没完，但是最起码小命保住了。
呵呵，隋炀帝杨广，有点意思。
看来未来要与这历史上传说的暴君合作一把了，年龄小了点，不过没关系。杨墨回忆杨广离去那一瞬间，那一丝笑容足以说明，年龄绝不是问题。甘罗十二岁拜相，年龄与心智未必是正比。
杨墨回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