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汉川多雨,天总是阴阴的,如同遮掩心头的霾。
任虎领着一百士兵在齐玉的指引下,已经去了杨亭的府邸,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包围,任何人迈出府邸一步,杀。
杨墨,周从武领着一百士兵直扑牢房。
看守牢房的差役们哪见过这阵势,一个个都灰着脸默不作声。他们的威风是做给犯人与百姓的,面对全副铠甲的战士,都乖巧的如同刚进门的小媳妇。
杨墨与周从武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往里走,马靴摩擦着光滑的石板所铺成的地面,咔咔的声音分外响亮。
“这位大人,您——”一个牢头模样的人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周从武一鞭子。
周从武瞪着眼珠子骂道:“问啥?开门。”
见过不讲理的,因为他们平时就是不讲理的,却没见过像这位黑军爷这样不讲理的。抬手就是一鞭子,连话都不让讲?
杨墨则平静的说:“把你们的头找出来,还有带我去死牢,如果哪个门没打开,就不用开了。”杨墨话音刚落,身后跟着的士兵全把开山刀拔了出来。
“大,大人,小人就是牢头。”牢头从来没想过,在自己的地盘会被人吓的差点尿了。
“带我去许盛春的牢房。”
杨墨看见许盛春的第一眼,眼泪就落了下来。
杨墨跪下轻轻的抱起了许盛春,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一根一根的挑去许盛春头上的稻草。这还是儿时总是默默站在树下,等着分蒋逸他们掏鸟蛋的许盛春吗?
杨墨望着许盛春耷拉的右臂,不成形的右腿,全断了。杨墨满脑子都在重复着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凳子上帮助看不见东西的妈妈晾晒衣服。
“墨儿哥哥,这个香香的可以吃吗?”
“嗯?不可以,这个是洗澡用的。”
当初那张粉嫩天真的小脸忽然满脸污血,曾经的心灵手巧如今却手脚齐断,那个腼腆害羞的许盛春哪去了?那个沉醉于爱情而幸福的许盛春哪去了?满眼泪水的杨墨望向漆黑的牢房顶,那目光仿佛直冲天空,为什么?为什么啊?
“啊——,是谁?三哥吗?”许盛春轻轻的睁开了眼睛,干枯的嘴唇似乎在吸允着杨墨流下的泪水。
“是我,是三哥,三哥回来了。”杨墨使劲的擦着泪水,可眼睛依旧模糊不清。
许盛春似乎想笑一下,可却无力张开早已粘在一起的嘴唇。
“三哥,我想看看我娘。”许盛春使尽了力气,微微的抬起左臂想去擦杨墨脸上的泪水。杨墨轻轻托着许盛春的胳膊,任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抚着。
“把全城的郎中都找来,治不活,陪葬。”谁都看得出来,杨墨疯了。
杨墨轻声对着许盛春说:“盛春啊!三哥去算账,记得你娘还等着你呢。你不是还想看看未来的三嫂吗?你不是最听三哥的话吗?三哥不许你死,听见了吗?”
杨墨轻轻放下许盛春,不舍的看着。满脸泪水的杨墨依旧笑着,那笑容连一根筋的周从武看的都心碎。
出了死牢,杨墨吩咐手下,“一会郎中来了,想办法尽量抬到外面医治。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转身又对牢头说:“跟我出来。”牢头连忙点头,轻手蹑脚的跟着杨墨后边,生怕走路声大了惹怒了杨墨。
“说吧!谁打的?”
牢头噗通就跪下了,“是杨亭的人,许爷我们都认识。前些日子,我还在天行托许爷给我老婆买——”
周从武上去就一脚,骂道:“别说废话,杨亭是特么谁?”
杨墨看了看牢头不像说假话,对着牢头说道:“如果我问出你们参与打人,我会让你后悔做人的。”
“小人不敢说谎啊,齐爷和范爷都给我使过钱的。”说完,牢头惊恐的看向杨墨。
杨墨抬手止住了作势欲打的周从武,只向牢头点了点头,就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等杨墨众人离去,牢头才发现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杨墨领人到杨亭府邸的时候,发现无数的百姓老远的看着热闹,杨府的门前躺着一人,地上有一滩血,显然躺着的人已死了。
“大人,这小子想跑出去,被我宰了。”任虎提刀对着杨墨说道。
杨墨点了点头,对任虎说:“去喊,一刻钟杨亭不出来,屠满门。”
任虎刚想过去,周从武提着大斧已经喊上了,“里边的人听着,爷数到十,叫杨亭的畜生不出来,鸡犬不留。”
周从武扯着大嗓门喊道:“一,五,十。”说着提斧就要劈门,杨墨也没吱声。
这时,杨亭的府门开了。呼啦一下出来二十几人,为首一人四十多岁,长的颇为端正,留着三绺胡须,身上竟然还穿着隋朝官服。他四周围着一群仆人,提刀端枪的护住为首那人。
“谁这么大胆啊!竟然敢围住我杨亭的府门,还敢在大白天杀人?不知道是谁借给你们的胆——”
杨墨只说了一句话,“全绑了,反抗者,杀了。”
周从武可不管什么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