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杨墨又仔细的问了林迪才清楚事情的缘由。刚才林迪只是说刘学的父亲被刺史府汪总管的侄子给打死了,周家的哥俩带着操练场上的一帮兄弟怒气冲冲的下山去了。
说起这刘学一家却也是着实可怜,大约在五六年前因周齐之战而逃难过来的。当时刘学的父亲带着刘学和他几岁的妹妹逃过来的时候,饿的几乎皮包骨一般,而刘学的母亲却连病带饿,死于逃难的途中。这种惨剧在天灾和战争中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刘学一家还算是幸运的。虽说刘家三口捡回了性命,但刘学的父亲腿上溃烂的伤口因时间太久没有得到医治而留下了隐疾,成了瘸子。
在后来的几年中,杨墨发现一向默不作声的刘学简直就是个学习的天才,尤其刘学对杨墨的基础化学特别感兴趣。杨墨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写的基础化学,刘学用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就学完了,而且还提出了许多问题,这使得杨墨开始关注这个不爱说话的男孩。而随着刘学的提问,杨墨慢慢的回忆,这本杨墨本就极不满意的基础化学不断在逐渐的完善。知识就是这样,你知道是一回事,写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说杨墨有两个最为珍惜的人才,刘学是一个,另一个就是杨墨的大哥苏举。苏举统领着杨墨的人才基地,而刘学则向天行的一些作坊输送人才及理论知识。这两个人领导着许多优秀的学生也在一步步的完善着天行学堂。
杨墨并不在意天行在外面能赚多少钱,或者能有什么作为。人才的培养才是杨墨的初衷,有了人才和技术,一切困难和问题都可迎刃而解。有句话说的好,钱能解决很多问题,而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对于今天的事,杨墨有些不解。刘学的父亲是一个极其老实本分的人,虽然瘸了一条腿,但也坚持不肯在山上白吃白喝。刘父曾经对袁天罡和杨墨说过,自己一家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袁天罡师徒的救命之恩,况且刘学又免费在山上读书,自己和小女儿刘婉决定下山谋生。杨墨苦劝无果,只得以借的名义在山下村里买了两间房。
刘父在家乡原本是做面食买卖的,于是又做起了老本行。后来有了天行酒行,杨墨便象征性的收取一点钱,开始给刘父送酒。再后来杨墨陪刘学回家看望父亲,刘父还清了当初杨墨借给他的钱,杨墨见刘父经营的小店很红火,甚至还请了两个伙计,就没有拒绝便收下了,杨墨知道这钱代表着刘父心中的一种尊严。杨墨不明白就这样的老实巴交的刘父怎么会惹祸上身?红火的小店?渐渐长大的刘婉?还是另有什么别的原因?无论是哪一样都让杨墨心中的的怒火越烧越炽。
山脚下就能看见远处村里有两伙人对峙着,一伙是以周家弟兄和章寒为首的天行学院的几十人,而另一伙由一个县尉带着一群拿着棍子的差人。
走到近处,杨墨就看见刘婉坐在地上抱着刘父泪如雨下,刘学跪在父亲身边,双眼通红,满脸泪水。杨墨轻轻的走了过去拉起刘学,刘学见是杨墨,没有作声。
“墨儿哥哥,墨儿哥哥啊,爹是活生生被他们打死的啊!”刘婉扑到杨墨怀里放声痛哭。
杨墨看着刘父嘴角,胸口尚未干透的献血。杨墨慢慢的蹲下,用手指轻轻的整理着刘婉凌乱的头发,这个爱听故事的小女孩眼睛早已经哭肿了,额角也划了了一个口子。杨墨扯下了袖口的一块布,简单的给刘婉包扎上。
杨墨的动作可以说很慢,慢的让人似乎有种时间凝滞的感觉,直到杨墨撕扯袖子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中一紧。很多人才发现紧攥的手心早已湿滑,在场的人不明白这个没说一句话的少年,怎么会带给他们如此的压力。
站在官差后的汪腾也觉得后来这个小子有点邪门,虽然打死人的不是汪腾,但汪腾觉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打死的是谁,一个外乡的瘸子而已。
但刚来的少年却让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妙,这个小子应该是袁天罡的徒弟,但也不至于因为一个老头能把他怎么样,大不了多赔些钱而已,想到这,汪腾刚刚绷紧的心轻松了些。
“从文,从武去领几个人买一副棺椁。章寒,我和婉儿去趟县衙。我没回来,不要妄动。”
“三哥,要不要去找袁公?”
杨墨摇了摇头,“看好刘学,告诉他,相信我。”
杨墨牵着刘婉的手转头对带头的县尉说:“杨墨,亡故者的儿子,这是我妹妹,刘婉。走吧。”
这时汪腾嬉皮笑脸的对着县尉说道:“张兄,你看我满身灰尘,小弟回去换身衣服。”
杨墨冷冷的看着汪腾,却对县尉说道:“县尉大人,你觉得能担得起逃脱犯人的罪名,就让他走。”
“犯人?你小子说话注意点,别以为你是袁天罡的人就可以跟本少爷放肆。”
杨墨看了一眼汪腾什么也没说,领着刘婉向着县衙走去。
“汪老弟,别为难老哥了,也不远,走一趟吧!”县尉惹不起汪腾。
汪腾看向人群的一个家丁使了个眼色,哼了一声,跟着一众官差走了。
边走边抽泣的刘婉跟杨墨说起来事情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