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和吉倩走到杨大壮身前,只看了一眼,就轻轻摇了摇头。这条大汉若经过训练,必是一名千人敌的悍将。可惜却被这群死心蹋地为金狗卖命的汉儿军给砍杀了。
杨大壮这时把目光转到了岳飞吉倩身上,“两位将军好武功。可惜杨某不能做两位将军的马前卒了。”杨大壮用手指着毕进,“不过我可以用将死之人的善言保证,我这位兄弟绝对是位良将。希望两位将军收下他,也收下这群可怜的民夫。”
这时候,郭俊也骑着马赶了过来。问清根由之后,当即大声说道,“壮士放心。你的这帮子兄弟,我们二龙山收了!”
杨大壮伸手握了一下毕进的手,闭目而逝。毕进和一群民夫皆低声啜泣。刚才要不是杨大壮和汉儿军拼命,可能民夫们会死得更多。
但此刻明显不是哀伤之时。蒲察定的四百金骑已经杀到了寨门之外。张宪正率领破虏军严阵以待。小寨里还有投降的二百三十几名汉儿军,必须妥当处理。
毕进望着投降的汉儿军,眼中透出一股恨意。他走到郭俊面前,大声说道,“这位将军,这些汉儿最是歹毒。又最无骨头。别看他们现在投降我们,等会儿我军吃紧,他们随时都会再次投降金狗。为安全计,应把他们全部杀光。”
岳飞低声说道,“大哥不可。这些汉儿虽然不可靠,至少都有一手好箭法。让他们充当排军,拿着大弓站到寨墙后面,和金狗对射去。”
郭俊当然不会听毕进的话。他虽然也恨这些忘了祖宗是谁的汉儿军。若是在二龙山上,说不定真会把汉儿军杀光做京观。但这个时候可正是用人之际。四百金狗的杀伤力可不是闹着玩的。既然这些汉儿军多是善射之辈,就让他们先和金狗来个弓箭较量吧。
郭俊一声令下,二百多畏金如虎的汉儿军哭着喊着,却也只能提着大弓,挎着箭壶,站到了寨墙之上。
蒲察定眯着眼睛,打量一面上面绣着破虏的大旗在小寨之上冉冉升起。同时升起的,还有一百个秃发带耳环的狰狞头颅。
“破虏?”蒲察定仰天狂笑,“我倒想看看你们如何破掉我这个虏?舍扎!”
“末将在!”
舍扎看到自己哥哥的脑袋被悬挂在旗杆上,早就咬碎了钢牙。他发誓杀光小寨里的所有宋兵,还有叛变的汉儿军,来为自己的哥哥殉葬。
“带一百强弓手,先给宋猪来个下马威!”
“是!”
舍扎领着一百名女真兵,各持大弓铁箭,旋风般冲杀过来。冲到离寨墙八十步时,齐齐挽弓放箭。每个女真兵在眨眼之间,都射出了五支铁箭。
小寨之上,箭雨劲急地打在木栅之上,辟啪作响。汉儿军在这波箭雨下至少倒下了三四十人。
生死关头,汉儿军也不再哭泣。他们都知道女真军法严酷。叛军者必杀。就算他们投降女真兵,照样也是被砍头的命。既然如此,那就和这帮金狗拼箭法。
正因为有了必死的觉悟,二百多汉儿军也是齐齐挽弓放箭。虽然他们的射术比不上女真精兵,他们的弓箭射程也没有女真兵远。但在八十步到一百二十步之内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二百多汉儿军制造的箭雨同样也让十几名女真兵落马而死。
这一波箭雨的较量,最后以汉儿军的落败而告终。因为女真射手能够一口气射出二十箭,而汉儿军在射出十三箭之后,绝大多数人已经挽不开弓了。
若非郭俊及时下令汉儿军后撤,绝对会尽数死在女真兵的铁箭之下。纵然如此,退下来的汉儿军也只有一百五十人,短短时间里,竟被射死了六七十人。
汉儿军撤下来了,寨墙上依然站着两个弓手。一个是岳飞,一个是张宪。二人各在身上穿了三层重铠,又在头上戴着女真的铁帽子,完全是刀枪不入的架势。
数十名女真弓手发疯一般地对着两人攒射,岳飞张宪二人很快就变成了两个大刺猬,看得退下来的汉儿军和破虏军全都目瞪口呆。要知道重箭的冲击力极强,纵然射不穿铁甲,但巨大的冲击力也能让人极为难受。
想要像岳张顶着箭雨,必须有着强大的抗击打能力,脚下也要落地生根。岳飞张宪站在寨墙之上,不急不缓地和金兵对射,每一箭都能射落一名女真骑兵。
等到三十几名女真兵被射于马下,蒲察定终于鸣金收兵。
岳飞张宪挂着满身铁箭,慢慢走下寨墙。郭俊连忙命人给二人卸去铁甲,幸运的是,两人都没有受伤。毕竟女真强弓再厉害,也休想射穿三层重铠。当然,如果金兵阵中有大宋的床子弩,岳飞张宪就不敢这样做了。床子弩可轻松地射穿这世上的任何坚甲硬盾。
郭俊深知此时正是鼓动士气的时候,当即振臂大喝。“今天,我们绝不会败。因为我们有岳无敌,有游侠张宪,有猛汉吉倩,有你们这帮子不惧死亡的精兵强将。”
汉儿军见识过岳飞张宪的骁勇,如今见两人箭法如神,算是彻底地心服口服。很多汉儿军都在想,也许在这两员猛将的率领下,真能杀败蒲察定。
蒲察定听见小寨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