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很行嘛!”
猎人一说完,菜克贤随即得意地扬起嘴角笑了。
老实说,他的笑容恶心毙了。猎人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夸奖他。
——这个老爷子,总有一天会把人类生吞活剥。
或许是弥漫在解剖室的独特氛围,无形中加强了猎人这样的想法吧。
消毒水味和血液混合为刺鼻的怪味,逼得猎人从方才起便只敢用口呼吸。
“为了做这东西,可是耗去我一整夜呢!”
菜克贤嘴上抱怨归抱怨,依然得意洋洋地望向不锈钢解剖台上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制作精巧的人头模型。
无论是皮肤的质感或是毛发的触感,在在做得栩栩如生。
“话说回来,真亏你做得出来。”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老实说我也没有十成把握。”
菜克贤说着说着,用布将它罩了起来。
“材料是什么?”
“合成树脂。”
“那是啥?”
“就是电影特殊化妆常用的那种橡胶。”
原来如此。
以前的科幻电影很容易辨别道具的真伪,然而现在技术越来越发达,人工道具也变得越来越真假难分了。
“嗯,说穿了,其实就是我找了会电影特殊化妆的熟人来帮忙啦!”
菜克贤兴奋地笑了,真不知道有哪里好笑。
不过,这么一来——
“那不就要花钱吗?”
“大家互相帮忙,礼尚往来嘛。”
法医跟特殊化妆技术人员要在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互相帮忙?
“什么意思?”
“他说想多学习如何使作品增加真实感,所以有几次我让他站在旁边看我解剖。”
这个老爷子居然偷偷干了这种事?猎人觉得很错愕,连气都懒得气。
“对了,那个姓付丘的青年还好吧?”
菜克贤不经意地想起了付丘。
“管他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会自己看着办啦!”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喔。”
“岂止不好啊!”
这教人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救了那名少女后不只没人称赞,还被井手内臭骂一顿,说我不应该插手管自己管辖范围外的案子。
不过呢,我也不是不了解他的心情。专案小组完全迷失办案方向,将心力全都花在白色厢型车、交友网站以及校方那边,然而一无所获。
而我这个跟案子毫无关系的外人,却从意想不到的方向破了这起案子。
但是,我还是很不爽好处全被他们拿走这点。他们召开记者会大大发表”戏剧化的少女救难记!”这则消息,但是一个字也没提到我。
真的是超级不爽!——猎人这无处发泄的怒气,全都迁怒到付丘头上了。
“我死也不要在你底下做事。”菜克贤露出黄板牙说道。
“你以为我想吗?”猎人粗声粗气地答腔,然而不知为何,菜克贤再度兴奋地笑了。
——这样很恶心耶,不要笑了啦!
——
加油,付丘!你是男子汉啊!
付丘为自己加油打气,来到门前。
和上次来时一样,这儿有股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教人不寒而栗。
这块门板的另一侧,有一名被鬼附身的女子。
这么一想,这扇平凡无奇的木门,便顿时有如通往地狱的巨大门扉。
土方夫人说她现在睡着了,但还是不能轻忽大意。
付丘想起前天见到她时的恐怖情景。
仿佛由腹部底部所发出来的声音、充满血丝的大眼——说它是付丘至今看过最恐怖的画面也不为过。
付丘真的很不想进去。
但还是非进去不可——!
付丘将掌心的汗水擦在裤子上,将手伸向门把。
他悄悄地、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把,缓缓地开门。
阴暗的室内——
沉重的空气——
仰躺在床上的林琴映入眼帘。
她的****静静地上下起伏,反复呼吸着。
绝对不能在途中惊醒她!付丘配合她的呼吸频率,一步又一步地走近床铺。
床边有一台轮椅。
这是他事先请土方夫人准备好的。
只要用这台轮椅将她带过去就行了,一点都不难!付丘一次又一次地如此说服自己。
他将双手伸进林琴的胁下,想要扶她起来,此时——
林琴的双眼忽然睁开了!
她醒了,我弄醒她了——!
付丘思考断线,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正在他吓得全身僵直时,林琴骤然扭动身躯奋力挣扎,狠咬付丘的手臂。
“哇啊!”